马车来到坊市前停了下来,周琛率先下了马车。
正当桥霜准备从马车下来时,却见他正立于马车前伸出了手,欲扶她下马车。
桥霜愣了一愣,随即神情淡淡地瞥了一眼他的手,道了声谢,便兀自从马车上下来了。
周琛见状,抿了抿唇,讪讪收回手,脸上却仍是容光焕发,似乎并未受影响。
卫承砚也紧随其后从马车下来,连忙问道:“仲珵兄长,你说的那家匠铺在何处?”
“随我来。”周琛笑答。
于是领着他们二人往坊市行去,穿过长街,来到一家木匠铺门前。
只见里头一名脸上布满皱纹的木匠正坐于石案前,专心致志地雕刻着一块木头,并未察觉他们的到来。
周琛上前与他打了声招呼。
随即回过身来,向他们二人说道:“这位是王师傅,王师傅在咱们镇上也是颇具名气的木匠师傅,你们要做之物寻他定然没问题。”
“子墨,快将方才桥娘子所绘之图拿出来,给咱们王师傅瞧瞧,可能做出来?”
卫承砚早已心急如焚,急忙掏出怀里那张绘制着魔方的绢帛,献宝似的递给了里头正在忙于雕刻的王师傅。
只见那王师傅置下手中的刻刀,随手抓起一块绢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才接过图纸一看,不过一瞬,眼前便一亮。
“敢问郎君,这张图是何人所绘?”王师傅兴致高昂,激动地问道。
卫承砚自豪答道:“是我的霜霜阿姊所绘。如何?王师傅可能做得出来?”
“这图竟是这位娘子所绘?”
王师傅惊诧地盯着面前娇滴滴的女娘,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精妙的木匠图,竟然是由一名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娘所绘。
桥霜浅浅一笑,颔首道:“王师傅,您且瞧瞧这图里的魔方,是否能帮我们做出来?价钱可谈。”
王师傅又仔细将手中的图端详了一番,正欲开口,此时门外却又来人了。
一名郎君从门外走了进来,因是背着光而来的缘故,众人并未看清他的面貌,只道此人身若修竹般挺立。
直到他行至跟前,向众人作揖打招呼时,这才看清他的样貌。
只见此人长相清雅不凡,一头墨发以黑玉冠束起,周身气质出尘,竟令人有种谪仙出尘般的惊艳感,可身上却又带着几分闲散之意。
那名郎君向众人打了招呼后,遂转身对王师傅说道:“王师傅,不知前几日托您替我做的物件可完工了?”
“孔明啊,你可算来了,我正愁不知去何处寻你,你前几日给我的图,有几处我尚有些疑惑,你且在此等我片刻。”
孔明?诸葛孔明?
桥霜闻此倏然间惊住了,瞪大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面前的郎君看。
心中只暗忖,莫不是这般巧合吧?亦或只是同名?
王师傅说罢,又转头对桥霜说道:“不知娘子如何称呼?”
见王师傅又同自己说话了,桥霜这才回过神来,答道:“我姓桥。”
“桥娘子,您这图绘制得着实精细,要想做出来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你且给老朽三日时间,三日后你再过来取。”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劳王师傅了!”
卫承砚听到可以做出来,顿时激动不已,拍手称好,他恨不能立刻便将这新鲜玩意儿拿在手上把玩。
“王师傅,您看看这酬劳?……”桥霜又问道。
王师傅语气和善,笑道:“桥娘子尽可放心,待老朽将此物做出来之后再同你算酬劳,老朽向来非谋财贪利之人,自当按市价来算。”
“那便有劳王师傅了!”桥霜礼貌作揖。
方才那名郎君在一旁盯着王师傅手上的绢帛皱着眉头看了半晌后,忽然开口称赞了起来。
“这图实在妙得很!若是按照这般将它制作出来,要想将其破解,恐需费上些精力了!”
“这位兄长也擅此机巧之物?”卫承砚闻言眸中一亮,好奇问道。
“略有研究,但这绢帛上的机巧之物当称奇!”
王师傅见此,便说道:“你们也算碰上知己了,孔明前些日子才绘了几张机巧之图让我将其制作出来。”
卫承砚闻此喜上眉梢,他向来喜好这些,一听此人也善机巧,倏然来了劲儿。
他对那名郎君拱手道:“在下姓卫,名承砚,字子墨。不知这位兄长如何称呼?”
只见那名郎君亦拱手一礼道:“原来是卫郎君,在下姓诸葛,名亮,字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