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莫要让半夏离开你身边了,我让她跟着你原就是为了护着你的。”周瑜面色凝重道。
桥霜知他是担忧自己的安危,便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此事也怨我,平白让你遭了嫉恨。”周瑜自责道。
“不怨你,既是选择了同你在一起,便是与你一同承受这些,也是应当的。”
桥霜展唇一笑,清亮的眸子眨了眨,又补充了一句,“我甘之如饴。”
周瑜闻此,眸中一动,停下脚步,垂首凝注着面前的女娘。
她的嗓音温软,却似勾住了他的心弦一般,直叫他心中莫名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拥着她的一双手不觉紧了紧。
只觉怀中女娘不知因何,竟是比从前更添了几分娇媚可人。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他,此刻心头却似萦绕着丝丝蜜意。
他忍住想要亲吻她的冲动,清俊的唇角染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抱着她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回了桥霜所住的云蔓居,周瑜便吩咐侍婢过来替她更衣。
桥霜被他轻柔地放至榻上,院子里的一名侍婢急冲冲抱着一床衾被过来替她裹上,另一名侍婢又连忙跑去寻衣物。
周瑜起身正色道:“你且好好歇着,此事我定会为你作主的。”
桥霜抱着衾被,见他身上的衣裳也被自己过了湿气,连忙道:“你的衣裳也湿了,快回去更衣吧!我真的没事。”
却见他站在那儿拧着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也不离开。
身旁的侍婢自是不敢多言。
桥霜只得轻咳道:“周郎,你在这儿,我如何更衣?”
周瑜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四周,见几名侍婢皆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一时神色窘迫,耳尖灼热。
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便匆忙离开了。
看着他惊慌失措匆匆离去的背影,屋子里的侍婢这才忍不住捂唇娇笑了起来。
“桥娘子,我们在府中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二郎君这般模样。”
名唤芝兰的那名侍婢一边替桥霜擦拭着湿透的发丝,一边说笑了起来。
另一名唤芝荷的侍婢也附和了起来。
“可不是嘛,自打桥娘子来了咱们府里之后,二郎君成日里除了照顾老爷夫人之外,便是三天两头往咱们院子里跑,还总是遣人送了东西过来,生怕桥娘子住得不习惯。”
自打来到桥霜的身边做了她的侍婢之后,她们都变得随性了许多,时常在桥霜的院子里唠嗑。
这些日子桥霜听着她们的唠叨,倒也知晓了周瑜从前的许多事情,她自是乐在其中。
片刻后,半夏便过来通知浴汤已备好,桥霜这才前往浴房沐浴。
浴后已是傍晚,桥霜只觉浑身舒畅,身上的冷意也消失了。
回到屋子时,才记起白日里答应过卫承砚之事。
她正打算去书案前将那些鲁班锁的图纸画好。
却见此时,屋外一婆子领着几名侍婢端着几个漆木方盘鱼贯而入。
那名婆子桥霜先前见过,是周府后厨的管事婆子。
她来到桥霜跟前行礼后,毕恭毕敬道:“桥娘子,夫人命老奴送了些姜汤过来,让您先行饮下,以免落水时寒气入体,伤了身子。”
说罢,管事婆子便吩咐其中一名侍婢将姜汤端了过来给桥霜。
见桥霜饮下了姜汤,便继续恭敬地说道:“桥娘子,二郎君也吩咐老奴为您备好了晚膳,老奴这便使人来为您布菜。”
说罢,又吩咐余下的侍婢将她们端来的菜肴一一摆上食案。
不到片刻功夫,食案上便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
桥霜见他们准备得如此周全,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她心中明白,李氏定是已然清楚了今日落水的真相,这才差人送了姜汤过来,以慰她今日平白受了冤屈。
而周瑜……他向来待她心细,今日见她莫名遭了罪,应是愈加心疼她了。
见他今日在场时那般模样,若不是李氏阻拦着,他只怕会毫不留情面,当场便上前去揭穿了此事。
桥霜心中思忖着,嘴上却是连声道谢。
管事婆子见桥霜这般谦逊和善,顿时对这位桥家娘子好感倍增。
心中只暗暗道,来日若是她能当上了这周家主母,于他们这些下人而言亦是一大幸事。
布好菜肴后,管事婆子便领着一众侍婢离开了。
屋外却适时响起了侍婢们行礼的声音:“二郎君。”
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