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罢,却听得画舫外传来了江篱的声音。
“郎君,方才临近的画舫上听闻了桥娘子的筝音,便遣人来请郎君与娘子到他们的画舫上一叙。”江篱在外头说道。
“要去吗?”周瑜问道。
“不去。”桥霜答。
“好,桥娘子说不去就不去。”周瑜朝外头的江篱说道。
过了一会儿,江篱又进了船舱内,对周瑜作揖小声道:“郎君,他们又遣了人过来,且直接亮明了身份,说画舫里头的是袁术的夫人冯氏。这冯氏是袁术如今最宠爱的夫人,方才见他们那阵仗,似乎要直接过来请人了,咱们眼下恐怕不好开罪于她。”
周瑜没有答话,只转眸看向桥霜,似乎在等待她的答复。
桥霜闻此,又想起自己的父兄眼下还在袁术手下讨生活,实不好开罪于她,便说道:“那我们便过去吧。”
“好。”周瑜颔首道。
江篱命人放下了船板,连通了冯氏的画舫。
周瑜眸中含深意对着桥霜说道:“来,我牵着你过去。”
桥霜知他的深意,便主动抬手与他相握。十指紧扣间,桥霜感受到了他手上传来的温热,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也缓和了些。
周瑜领着她来到了冯氏的画舫,只见他们的画舫四周皆布满了兵役。
桥霜心中暗道,方才若是他们不过来,想来这些兵役定是要过来撸人的。
两名侍婢过来领着他们进了画舫内,这艘画舫要比他们的画舫大上好几倍,且装饰更加华丽奢侈,看来这袁术确实宠爱冯氏。
进了画舫内,便见数名妇人与数名年轻女娘正在宴饮。
高坐于上首的那名妇人,衣着最是华丽,她身姿丰盈娇媚,云鬓高绾,鬓上斜插着一支黄金九鸾钗步摇,衬得她的容颜更加美艳绝伦,她此时正神态悠闲地看着他们二人。
桥霜心中暗忖,想来这便是冯氏了。
“实在叨扰了二位,方才听闻了你们的筝音,一时好奇便将二位请了过来。”冯氏轻抚云鬓,嫣然一笑,“不知二位可否方便透露姓名?”
“周郎?怎么是你?你回来了?”此时宴席上陡然传来一名女娘的声音。
桥霜定睛一看,正是那日上元节时在茶舍内见到的,张勋将军的女儿张芮。
真是冤家路窄啊!桥霜心中叹道。
“周郎?芮儿,他便是你常说的周瑜?”张芮身边的妇人王氏问道。
“是,阿母,他便是我同你说的周瑜,周郎君。”张芮面带羞涩,拉着王氏答道。
“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才貌双绝,真是个难能一见的郎君呀!”王氏不由称赞道。
闻言,宴席上众人皆望向周瑜和桥霜,只见他二人正十指紧扣,看起来难舍难分。
坐上另一名妇人元氏又问道:“不知周郎身边这位女娘是哪家娘子?竟生得如此貌美。”
周瑜见礼作揖答道:“众位夫人好,在下周瑜,我身旁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子桥霜,乃桥蕤将军的幺女。”
众妇人女娘闻言皆纷纷议论了起来。
桥霜已感觉数道尖锐的目光朝着自己直射而来,心下一时坎坷。
先前被抓去土匪窝里时都不曾这样害怕,可面对这么多的妇人与女娘,她倒觉得有些紧张了。
有道是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言不无道理。女子间的勾心斗角,她在现代时就已深刻领略过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周郎君如此年轻竟早已与桥将军之女定下亲事了,我原还想着如此好的儿郎,不知我家这不中用的闺女是否有这个福气讨得周郎君的喜欢。这么看来,芮儿啊,你就莫要再痴想了。”王氏面露笑意道。
但桥霜却感受到了她眸中直射向自己的一道锐利的寒光,她不由得一阵哆嗦。
周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在袖下又将她的手握住,紧了紧,示意她莫要害怕。
“张夫人,你可莫要说这丧气话了,你家芮儿也是个聪慧的美人儿,况且张将军为我家刺史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淮南城内的郎君只要你想要的,皆可慢慢挑。”坐上的冯氏笑着说道,话中略带深意。
“偏生我家生了个不中用的痴情女娘呀,偏偏瞧上的是人家的未婚夫婿,这便不好说了呀……”王氏故作垂头丧气的模样说道。
“张夫人,这有何难,让你家将军去同刺史说一声便好了,你家将军如今可是刺史眼前的大红人,要什么没有,何愁一个郎君不是?”宴席内另一名妇人周氏捂唇笑道。
桥霜听着她们的对话,一时无奈,眼前的几名妇人皆话里有话,腹中藏着八百个心眼,叫人难以猜测。
她实在害怕同这群人相处,巴不得此刻扭头就离开,可她又怕得罪了人,不止自个儿没有好果子吃,还会连累了自己的父兄,只得佯装听不懂,乖巧地在一旁站着。
“不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