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你把人给杀了,谁帮兄弟们治病?你来吗?”匪首怒气汹汹地从门外走进来。
“老大,他侮辱你,我实在气不过,我就没忍住……”贼匪抱着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臂说道。
桥霜顿时心中叹了口气:果然,没文化的莽夫不能惹,脾气一上来,完全不带脑子的。
“去去去,别搁这给我丢人现眼。”匪首骂骂咧咧地赶走了那名贼匪。
桥霜冷冷地瞥了二人一眼,转过身便去看那些伤患。
“你过来一下,帮我把他们身上的弩箭拔出来。”桥霜说道。
“你在叫谁?”匪首一脸不愉快地问道。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你自己的兄弟,你不来帮忙救?”桥霜不耐烦道。
匪首扫视了一眼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了,听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一时无言以对,只好走上前去帮忙。
他蹲下身子问道:“要我怎么做?”
“这些弩箭有毒,你用这块布包上,然后把它们都拔出来,我才好帮他们驱毒。”
匪首接过桥霜递来的布,将弩箭的尾部包住,使足了劲拔出来。
鲜血瞬间从伤口处喷出,桥霜迅速地用手指压迫住伤口近端的动脉,帮他止住了血,另一只手将备好的金疮药快速撒在了伤口上。
匪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奇问道:“你按的位置不是伤口,怎么也能止住血?”
桥霜见他忽然这么好学,倒是耐心地回答:“人的身体里有很多血管,血管的构造功能不同,又分为静脉、动脉还有毛细血管三种,如果是少量出血时可以按压伤口的位置止血,但是如果出血量比较大,且有喷射状的出血,说明伤到了动脉,可以压迫住靠近伤口附近的动脉来止血。”
匪首在一旁似懂非懂,黝黑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满是崇拜的表情。
两个人一阵忙活,总算把三个伤患身上的弩箭都拔了出来,上好了药,包扎好了伤口。
匪首却早已是满头大汗,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学着救人。
“这救人真是比杀人难多了。”匪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喃喃自语道。
桥霜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目视他寒声道:“你知道就好。”
短短一句话却让匪首心神一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你们抢来的药材放哪了,带我去,我给他们配点药。”桥霜丢下手中的布,径直往门外走去。
匪首这才缓过神来,跟上前去……
连着两日,桥霜都没时间好好休息,一直在寨子里忙着为伤患驱毒,还被请去为寨子里那些得了病的贼匪治病,一起被抓来的那几个伙计也被叫出来帮忙熬药了。
“你说我们这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好好的去买个药材,路上还偏偏倒霉的被抓到贼窝里来了,这已经连着几日了,也不见官府的人来救我们,我的家人肯定都急坏了,我们该不会一辈子都得待在这替他们治病熬药吧……”济安堂其中一名叫陈全的伙计一边熬着药,一边抱怨道。
“你就知足吧!跟我们一起运药材的其他人都被这伙土匪给杀了,我们能好好活着在这就不错了,你就别再怨天尤人了,一会教那些人听见了,小命都要不保的。”另一名叫罗平的伙计小声地说道,他到现在还对那天被劫的事感到惊魂未定。
陈全一听他这话,又是吓得一阵哆嗦,这几日就像是待在鬼门关前似的,要不是乔路一直在帮他们俩说话,恐怕早就小命不保了。
他还是很惜命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都在等着他回去。心里越想越害怕,也不再啰嗦,赶紧闭上嘴巴,耷拉着脑袋继续熬药了。
桥霜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亦是百感交集,这几日在照顾病患的时候,她也一直在向寨子里那些被抓来做杂役的人打听情况。
这才得知原来这伙贼匪是从巴郡临江过来的,他们的匪首名叫甘宁,喜欢自称将军,一直在当地纠集人马,为非作歹,抢掠船货,动则杀人,嗜血成性。
他们还喜好在劫掠财物时大张旗鼓,披服锦绣,车架奢侈至极,以此来展示他们奢华富有的身份,因此人称“锦帆贼”,就连当地官吏都奈何不了他们,但不知为何近日却来了寿春城外的山野中安营扎寨。
甘宁,甘将军,桥霜忽而忆起此人也曾在历史书里出现过,她隐约记得简介里说的是他是三国时期的名将,但又为何眼下竟然是一名土匪。
但现代所传下来的历史也难免会出现一些纰漏,也许是记载错误也不无可能。
她也不再思虑太多,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逃出去最重要,已经两天时间了,竟然还没有人来救他们,这实在不是一件常事。
按理说那日有伙计回去报官了,半夏应该会将此事告知桥越的,桥蕤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两天没回家,定会大肆搜寻,但为何竟然找不到此处,她实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