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北城中待了数日之后,桥霜便跟着桥蕤他们一行人回了寿春。
途中,桥霜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向周瑜询问道:“公瑾兄,你们此番来寿春寻袁术要办的事情如何了?怎的我看你却丝毫不着急?”
周瑜却是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说道:“此次我与伯符不过是前来试探一番罢了,袁术又岂会轻易将握在手中的部将归还于伯符。想来也只会给伯符寻一个简单的差事打发了,这便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了,届时我自会有所安排。”
桥霜了然道:“原来如此。”这倒是与她所猜测的不谋而合。
周瑜又双目炯炯凝视着桥霜问道:“你回去寿春之后,可有何打算?”
“我也还未想过,若是父兄他们能回皖城去,我自然是跟着他们一道回去的。”桥霜思忖片刻后答道。
“那若是他们没法回去呢?”周瑜问道,“你可知,他们眼下已经是不可再轻易离开袁术了。”
桥霜倒没想过这点,她原以为还是能如往常一般,父兄办完了差事便能回家了。可她却是忘了一点,他们如今已经追随袁术了,日后便再也无法随心所欲了,定是要跟着他出生入死,到处去打仗了。
却原来,他们不知不觉中,早已被卷入了历史长河当中了。
思及此,她无可奈何,却又坚定道:“若是如此,我便会跟在父兄身旁,他们去哪我便去哪。”
她总是有些现代的医术在身上的,若真是在打战期间,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兴许她也能帮得上忙。
周瑜虽早已料到她的想法,但真的听到时,还是有片刻的惊诧,随即语重心长地说道:“打仗并非如你想象中那般简单,随时会遇到危险。你一个小女娘,如何能跟着大军到处去?”
他说话的语气越到后面,越是有些恼怒了,此刻他倒是真希望她只是一个能安安稳稳待在家中的小女娘。
桥霜无奈地苦笑着,抬首间眸光悠长,却又似笼上了一层雾气,缓缓道:“我阿兄说,若是连这个大家庭都护不好,何以护好自己的小家。但是我的想法却是很简单,我只想好好护着我的家人便够了。”
前世的她,很想好好陪家人在一起,可命运不允许,这一世,她只愿能好好护着自己的家人,不让他们出事。
周瑜闻言,却是神情一滞。
他望着眼前的女子,眉宇间掠过一丝异样。
她明明是如此的娇小,可为何眼眸中却时常带着一些成熟的伤感,似乎心中藏着无数的心事一般令他觉得心疼。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可奈何,聪明如斯的他,却为何总是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女娘的心事。
片刻沉寂后,周瑜似做了什么决定,唇角漾出一丝笑意道:“若是你愿意,让我护着你与你的家人可好?”
桥霜未料到他会突然如此直接,且情真意切,一时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周瑜见她愣然的模样,一时有些好笑,忽然伸出手,趁她不注意,飞快地勾起修长的食指在她鼻间轻轻刮过,扬唇而笑:“如此惊讶做什么,你聪慧如斯,不是早已知晓我对你的心意了?况且此番,我可是与你的兄长好生交待过了,我应承他定会好好照拂于你还有你的家人。”
不知是因他的动作还是他的一番言语,桥霜浑身却似被过了电一般的酥麻,立即涨红了脸反驳道:“可我!……可我并未要答应你。”
周瑜眉梢轻挑,带着一丝邪魅道:“无妨,我愿与你细水长流。”
此刻桥霜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了,清秀白皙的双颊上泛着一抹绯红。
……
抵达寿春时,已是酉时。
周瑜先行离开去找孙策了,桥霜则跟着桥蕤他们前往东郊的宅邸,宅邸是袁术所赐,虽不大,但生活所需物件倒也一应俱全。
马车碾过深巷里的青石板路,桥霜举着车帘子好奇地朝外四处张望。
这处宅邸果然清静,且门前屋后都栽种了繁盛的绿竹,这让宅邸四周的空气闻起来也都溢满了竹子清新的气息。
日照影斜,斑驳的院墙上落下的竹影显得愈加清新雅致。这倒让她想起了从前读过的一句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远远地桥霜便已瞧见宅邸外头早已有人在候着,再定睛看去,才发现竟是紫芙与青黛。
下了马车,她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拉着他们问道:“紫芙青黛,你们怎么来了?”
“二娘子,周郎君担心您在寿春没有人服侍会不习惯,所以前几日便派了人将我们从皖城接过来了。”紫芙答道。
“周郎君?”他倒是总能料事于先。
入了宅邸,紫芙与青黛便服侍着桥霜沐浴了,她已经好几日不曾好好洗过澡了,泡在铺满花瓣的浴桶里,她舒服得差点睡过去了。
直到青黛跑进来跟她说孙策与周瑜一同前来登门拜访了,她才慢悠悠地从浴桶里爬出来穿衣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