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霜只在中途休息时,与周瑜两人换乘了辆马车,在马车上歇息,他们这几日一直在赶路,并未怎么休息,也着实是累坏了。
入夜时分。
火炉子将马车内熏得暖暖的,与马车外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桥霜早已累得不行了,这才刚进入这温暖的车厢,她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趴在了马车的座位上自顾自的睡了起来。
周瑜刚上马车,一见着她这副模样,眉宇间划过一丝心疼,他解下了自己身上披着的毛绒大氅,俯身蹲在了她身侧,小心翼翼地将毛绒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生怕将她吵醒。
见她此刻眉眼微闭,睡得正香,他的眸光不自觉落在了她的小脸上,她那如蝶憩一般纤长的睫毛,红润的脸颊,就连熟睡时眉眼之间仍抹不去如云雾般的忧愁,竟都不自觉在牵动着他的心神。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轻抚着她额间有些散落的鬓丝。
在他刚抚上她的额间时,眼前的女子却忽然嘟囔着叫了一句:“阿煜……”
她似乎正做着什么美好的梦,眉眼间渐渐舒展开来……
听见嘈杂的声响,桥霜醒来时已是翌日凌晨。
她起身来到车窗前,举起车帘子,望向窗外,天朦朦初亮,原来他们刚刚进入了淮北城内。方才在马车内听见的那些声响都是外头的难民们在吵吵闹闹的声音。
城里的难民一见着他们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城内,便只道是给他们送物资的来了,纷纷都开始围观了起来,甚至有些已开始做好争抢的准备了。
士兵们将他们围了起来,生怕这些难民发狂地冲过来抢东西,此时骑在马上的桥越发话了。
“各位乡亲们,大家不必担心,今日我们便是来给大家分配粮食与药材的,每个人都有!大家不必紧张,现在烦请各位到城南的粥棚处排好队,切记不可争抢,今日大家便都能分到许多米粮。需要看医士的,也请大家都到医馆排队,我们也会将所需药材都分配到城中每个医馆内,接下来大家都能恢复正常生活了。”桥越在尽力安抚着城内百姓们焦虑的情绪。
众百姓闻言这才渐渐稳定了下来,叩首而拜,面露焦灼之色。
桥霜看着眼前城中到处萧条且又破败不堪的情形,心中不觉酸涩。
这才不过几日时间,整座城池竟然变成了这般荒凉的景象,战争原来竟是比想象中更加残酷。
桥越安排好手下的士兵们去分配粮食药草,便带着他们来找桥蕤了。
乍一见到桥蕤,桥霜更是心中如同滴着血泪,原本那个身躯伟岸,神采飞扬的桥蕤,此刻竟然满脸髯须,形容憔悴,眼睛通红,看起来像是好几日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桥霜望着眼前的桥父,强颜欢笑道:“阿父!”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忧心。
“霜儿,你怎么来了?”桥蕤语气略显疲惫道,但一见到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还是满脸慈爱地看着她。
“阿父,我与公瑾兄伯符兄一同前来给你们送粮草了。公瑾兄此番备了好些粮草与药草,足够城中百姓用许久了。”
闻言,桥蕤却并没有责问她为何来此,反倒是舒了一口气般,扯着干涸的嘴角说道:“那便太好了!阿父原本打算若是粮草再不来,今日便得出城去其他地方寻粮草了,这城中的百姓实在熬不住了,此地本就偏远,气候也差,每年粮食收成少,如今又经此一战,城中的壮丁都死的死,伤的伤,剩下些老弱妇孺,都快熬不住了。”
这段话也是解了桥霜心中的疑惑,原来如此,难怪不过几日时间,城中竟已变得如此萧条残破了。
她身处和平时代,从未见过这般场景,所以方才乍一见到,她也是震撼不已。
桥蕤又转过头,激动地对一旁的周瑜欲施礼道谢:“我替城中百姓谢过二位了。”
周瑜及时制止了他的谢礼:“桥将军为百姓鞠躬尽瘁,周某只不过尽自己所能罢了。能为百姓们做一些事,也是应当的。”
“阿父,您先回去歇着吧,这几日您定是没有好好休息,这眼睛都红得跟兔子似的,眼下粮草都有了,您就不用太担心了,接下来的事情便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来处理就好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桥霜上前拉着桥父说道。
桥蕤这才被桥霜逗笑了,轻拍着桥霜的手背说道:“好好好!你们也都长大了。你这样偷偷跑过来,可曾与你阿母知会过?”
“我与阿母说过了,她同意让我来的。”桥霜答道。
“那便好。你阿母近来可好?”
“阿母挺好的,家中一切安好,阿父尽管放心。好了,您赶快回去歇着吧,别操心那么多了。”
桥霜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他离开。
待将桥蕤送走后,桥霜便跟着桥越和周瑜一同前去城中各处帮忙了。
几人来到粥棚处,却见许多难民都在为谁排在前面,谁排在后面而争吵不休,甚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