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了声响,苏黎有些心虚地颤抖了一下,一下子也不敢多问。
警察只当她被吓到了,安抚了她两句就继续工作去了。
“刚刚来了两个警察。”苏黎缓慢地说着,“她们说有个逃犯……是你吧?”这话无异于挑衅,但是苏黎的语调软软的的,整个人又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是我。”单承明承认了。
“哦。”苏黎低着头,涂了药的脚还在乱动着,好像在看着地面,但实际上她只是无意识地重复这个动作。
单承明突然就很后悔昨晚那么做,因为没必要,他大可以直接贴近她,占有她,而不是用那样下作的手段。
他靠近还在发愣的苏黎,钳制住她的手臂,低声问,“知道我干过什么吗?”
苏黎摇摇头,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类事情知道得越多,越不妙,看不见的眼睛在一定意义上救了她,她看不见这个逃犯的长相,免去了很多麻烦。
她推开了单承明,小声地说,“去吃饭吧。”
哈,又是这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单承明看得恼火,昨晚那么乖、那么听话地躺在床上,怎么今天又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模样?
苏黎没有听到对方的脚步,正打算转身询问,同一时刻,身体被狠狠推到了床上。
她根本收不住自己的力气,柔软的床垫被砸得下陷了一些,又很快把她托起。
她有些茫然,手脚并用爬起来,头到处转着,想找到单承明在哪里。
下一秒苏黎感到床的前半部分凹陷了一点,有人爬上来了。
来人带着侵略性和攻击性,苏黎像是感受到危险的小动物,全身绷紧,手撑着床,一步步往后退着。
是那个男人吗?还是有别人?别人是谁?他的共犯?
苏黎退到了床头,退无可退,背抵着床头柜,和对方对峙着。
她在考虑是求饶还是装死,总归不是硬碰硬,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有被人为所欲为的份儿。
单承明看着她往后退的样子,一步步往前跟进,像草原上看见猎物的狮子,眼睛死死盯着目标,身体移动着缓慢靠近,准备趁猎物松懈就扑上去,一举拿下。
看到猎物终于无路可退了,单承明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伸手拽过她的脚腕,苏黎恐怕还不知道,这张昨晚她昏睡的床上,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或者说她都被干了些什么。
苏黎被拖拽着靠近了单承明,她确定了没有别人,是单承明以后,强撑着镇定,问,“怎么了?”
“不想知道入狱前做了什么坏事吗。”单承明贴着她的耳朵说,手抓着她的脚没松手,苏黎的脚很凉,被抓得颤抖。
苏黎咽了咽口水,心上的恐惧几乎要淹没她,失去视力的眼睛却感觉格外沉重,仿佛有重压在眼皮上似的,她几乎要没办法控制地闭眼。
她沉默地和男人对峙着,她从来没觉得这么害怕过。
“虽然你这几天很乖,但是我不放心。”声音贴得很近,苏黎猜测对方应该是坐着靠在自己耳边。
“可是我也看不见你…没有任何威胁。”
“留一点着把柄我才能放心。”男人带着热度的大手和皮肤贴在一起,苏黎一下就懂了对方的心思。
引狼入室不过如此了,她以为他们可以若无其事地度过这几天,最后男人顺利放了她也好,杀了她也好,对她来说都是解脱。
苏黎开始思考起死掉和被他侵犯哪个更难以忍受。
单承明没给她那么多思考的时候,苏黎悚然一惊,身体比思维先反应过来要躲,她扭动着身子却无法逃脱钳制,男人都是茧的大手很是粗糙,单承明抚摸着身下颤抖的人的每一寸皮肤,心里想着她等会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苏黎很美,是那种可以蔑视他这种凡夫俗子的漂亮,双手肮脏的人在她面前会感到自惭形秽。
虽然世俗看来苏黎本身并不完美,有一双流动但是却毫无用处的眼睛。
而单承明却觉得这恰恰是她的美所在。
他还记得那天庭审的时候他看到法院门口的獬豸,古代传说用此物来分辨是非曲直,而欧洲担任这样角色的是正义女神。
正义女神蒙着双眼,隔绝了感官印象,不被眼睛看到的东西误导,而苏黎也是这样,她不靠眼睛来和这个世界交流,不会轻易被蛊惑,不必看到那些丑恶的人事,所以她的眼睛永远那么干净。
单承明摸着她的眼睛,亲着她的眼睛,好像在亲是什么宝贝一样,苏黎的眼眶已经红了,但是倔强地没有闭眼,好像睁着眼睛就能看见什么似的,像一只又凶又软的小兽。
明明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但一双眼睛还睁着,一副不服输不在意的样子,让人想狠狠碾碎撕破,让她哭让她叫。
单承明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