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也很慌乱,它只能做最基础的检查,就算苏黎疼成这样,它的检测结果也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情况,只能是苏黎中了什么更有隐蔽性的东西,比如咒术或者蛊虫。
可是,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有人针对苏黎?
它分析不出来,只能先说更重要的事情,“宿主,请快离开,感知到上一位目标人物就在附近,你必须避开——”
苏黎一咬牙,颤抖着对伏春说,“姑、姑娘,在下身子不适,还请姑娘带在下……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话音刚落,苏黎就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无论系统怎么呼唤,都没办法保持清醒,不可避免地陷入半昏迷。
伏春看苏黎冷汗涔涔,不像是装的,眉头一皱,不明白为什么毒药没有发作,这人又为什么昏了过去。
好在差别不大,反正只要把人给唐门的人带去就可以,于是点头,“好,我马上带公子去医馆。”
她扶起苏黎,刚打开房门,在看清外面情况后动作一下子僵住。
整个悦春楼一片寂静,什么欢笑、调情、淫词浪语都被掐在喉咙中,没有人敢说话,战战兢兢地注视着站在中间大堂的人。
那人正是六道门少庄主裴枭,整个武林最喜怒无常之人,出了名的笑里藏刀。
即使他近年来似乎转了性,但恶名早已远播,普通人在他面前完全不敢动,个个两股战战。
“诸位不必如此惶恐,我此次前来打扰,只不过是要寻找……”
少庄主的话回荡在整个悦春楼。
他的视线转了一周,最后落在二楼,语气愉悦。
“———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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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被系统从梦中叫醒的时候,首先感觉到脸上有湿热的液体。
她略有迷茫地摸了一把,摇曳灯光下,看清手指上艳红的血色。
比伏春姑娘唇上的胭脂颜色更鲜艳。
“嗯?醒了?”
站在床边的男人有些惊讶,他踢开脚下的还未凉透的尸体,随即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的。”
听见男人的声音,苏黎彻底清醒了,紧接着是惊出一身冷汗。
是少庄主。
苏黎觉得,这太诡异了。
房间之内,满是打斗的痕迹,房门半开着,桌子倒得横七竖八。
一道血痕从桌边延伸,尽头是女人毫无生机的尸体,血从嘴角溢出。
是伏春。
苏黎有些震惊,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意味着,她这次的任务失败了。
但她已经来不及去在意系统的惩罚,眼前的情况更加要命。
注意到苏黎的目光,少庄主饶有兴致地说,“这是毒唐门的弟子,专门混迹风月场所,寻找好骗的猎物绑架或勒索。我本打算抓她送官的,可惜她自己怕事,服毒自尽了。”
他的目光带着探究,注视苏黎的每一寸情绪,想要看清苏黎的情绪,
“…………”
这时苏黎才彻底看清自己的情况,脸上、手上都沾着血,像是喷溅上的,还残留一丝温。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伏春的尸体,胸口处破了几个血洞。
怎么看都不只是服毒自尽的样子。
在六道门半年,苏黎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庄主,一时只觉得陌生非常。
她一边向系统发求救信号,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强自镇定,想要起身,可惜因为之前的疼痛,手臂不大听使唤,无法支撑身体下床。
一只手抚上苏黎的脸,将她的视线移开,落在含笑的青年身上。
漆黑的眼中全是如水的平和,深处倒映着苏黎有些僵硬的表情,迷茫的、无力的模样。
少庄主手指在苏黎耳侧蹭了蹭,并没有发现易容的痕迹,不由得有些惊讶,“居然不是易容。”
苏黎身体陡然一僵。
现在是她自己的脸。
这样的苏黎,与那个疏离冷淡的道人相差甚远。
少庄主想。
可血肉中跳动的蛊虫告诉他,不会错的。
眼前这个看起来懵懂无知的少女,是他曾经把酒言欢的男性友人。
想来,这半年相处都是伪装的假象,只是为了偷取紫还丹而已。
他带着叹息说,“你真是个骗子。”
苏黎从少庄主的语气中听到了某种危险。
脑子中的系统说少庄主可能已经认出她了,可是怎么会?
她明明已经换了张脸,也没有留下什么随身物品在六道门,为什么少庄主还能找来?到底哪里出错了。
不论是因为什么,此情此景,都无疑是危险万分。
“你……”苏黎尝试着开口,说,“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