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后,唐卿诺眼中始终挥之不去那双在她毅然决然跳下去的那一刻闪现出的深深的无力与绝望的眸子。
无时无刻的不在触动着唐卿诺心中的某处神经,一直在抽着疼。
唐卿诺就这么一直呆呆的坐在病床上,仿佛是在和深渊凝视着,最终被不断的吞噬着她所有的感官,好似与现实隔绝了起来。
窗外的夕阳,将半空中的云彩都渲染成了金色,透过玻璃星星点点的打在她的身上。
在许景逸看来此刻的唐卿诺就好似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缥缈的让人感觉到有些不真实,让他感到一丝心慌。
推开门缓缓走到唐卿诺的身边,看着她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胸口某处隐隐有些发疼。
知道她大概是因为那个产妇自杀的事情,再次想到了她父亲的自杀。
此时许景逸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最终只能挨着她缓缓的坐了下去,然后双臂轻轻的揽过她的肩膀,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这才让他顿时心安了不少。
“我刚刚去产科那边看过了,那对母女很好,她的妈妈经过这次的事情也不再逼她,接受了那个孩子。”
直到唐卿诺被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鼻尖传来的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中掺杂着清淡的薄荷味,才使她慢慢的从那种空洞中回过神来。
唐卿就这样靠在许景逸的怀里,声音有些空灵,好似在讲一个特别久远的故事。
“我爸爸当年也是死于自杀的。”
许景逸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许久后唐卿诺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你说,他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绝望到抛下我还有当时正在昏迷的妈妈,走向绝路的呢?”
她说话的语气很轻,每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一根羽毛那般轻轻划过,却在许景逸的心中激起了汹涌波涛,连呼气都沉重了几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唐卿诺这个问题,半响,
“都过去了,你只要知道他是爱你的,无论生还是死。”
许景逸边说,手指一边不断轻柔的按着唐卿诺的耳后。
“卿诺,我从医以来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我一直以为我早就已经把生死都看淡了,可直到你遇险的那天,我才突然发觉,我即使见惯了生死,可我依然畏惧死亡,因为那个人是你。”
许景逸的声音低沉而又沉静,唐卿诺一直靠在他的怀里,他的下巴偶尔会触碰到她的发顶。
以至于唐卿诺看不到他此刻的情绪,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说。
“我明白,你心里一直过不去你父亲自杀,抛下你的这个坎儿,只是人这一生中都会有很多种选择,既然他已经做了选择,并且我们已经无法挽回,能做的就只能是成全,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许景逸一边不断的说,一边手指不断的按揉着,不一会儿唐卿诺就有些昏昏欲睡,耳边许景逸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人,都会有一死,但是卿诺,死很容易,难的是活着,所以唐卿诺我该怎么去弥补,才能让你继续做回那只高傲的白天鹅。”
当许景逸说完这些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唐卿诺均匀的呼吸声,许景逸收起了自己放在安眠穴上的手指。
轻轻的将唐卿诺放在病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后,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安静而美好,而后轻声在她耳边再次呢喃道:
“所以,唐卿诺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那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做完这一切许景逸嘴角扬起了满足的弧度,随即离开了病房,他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燃今天好不容易没有被许景逸虐,正在拼命赶论文的时候。
突然接到了许景逸的电话,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许景逸每次喊他,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当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到那间医办室后,果然,谁说只有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他也被训练出了出色的第六感好嘛。
许景逸待沈燃慢吞吞的走进医办室后,丝毫懒得废话,直接了当的开口。
“沈燃,当初唐卿诺的爸爸,自杀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都和我说一遍。”
沈燃:“…………”
果然他来这里就是被雷劈的,并且外焦里嫩,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家的禁忌,难免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必须得说嘛?”
许景逸双眼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沈燃此时也有点沉重,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该不该说,毕竟是关于唐卿诺的私事。
毕竟上次他说完后,许景逸对待自家表姐的态度就有些忽远忽近。猜不透也想不明白。
许景逸见沈燃一直在踌躇,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几天我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