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走回床榻,男人就在身后跟着,看着她躺下。
“无论你是不是那个人,应该都知道舒展做了些什么,会做什么?”她突然开口。
明显是问他的,只是并没有睁眼看他。
“他知道储行舟在这儿,在我提出找储行舟的时候,也没有反对,是他害你掉进这里,再把我送来的吗?”
舒宓也不知道语序对不对,她懒得思考了。
“当然不是。”男人深沉,坚定的口吻,“他是你真正的亲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伤害你。”
亲人?
舒宓想笑。
“舒展无论怎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虽然,他也不清楚舒展最近要干什么。
她的出现,也不在他的所有计划之内。
舒宓像是睡着,嘴唇弱弱的动着,“真棒,他们都有理由,都有事做。”
之后一两分钟,她都没了声音。
男人稍微走近,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这会儿略微抻了抻身体,白皙的脖颈从凌乱又柔软的长发间露了出来。
然后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男人似是笑了一下,站那儿看了好长时间,才转身离开那座房子。
寒叙等在房子所在的山包脚下,看到他下来,才按亮电筒。
“给黄萧克带个信。”周觅走在前头。
寒叙看了他,“要合作吗?”
周觅沉默的走了好长一段路。
才低低的开口:“换个路子,加快进度收网,反正我没什么损失,蒙城那边我打招呼。”
他说:“她只要有第一次试图逃跑,就会有第二次、无数次。”
寒叙明白了。
她要是这样锲而不舍的逃跑,他就必须亲自把她抓回来,否则其他人绝对没轻没重。
而他每次抓她回来,避免不了要做给别人看。
为了证明她对他周觅算不得软肋,总不能每次都对她那么粗暴。
寒叙点头,当然是听他的。
又道:“昨天那人没了,他可能也去过地下室,没法留。”
寒叙知道他一直不想沾人命,来了一区之后,一直都在努力避免。
但这个人没办法,本来就是二区混进来的,留了这么久。
今天应该也去过地下室,见了地下室的人,但凡传出去一点,他们都得出事。
周觅点头。
寒叙稍微紧跟了他两步,压着声音说话:“她被送进来之后,还有一股人好像在找她,不是其他三个区,也不是黄萧克。”
男人步伐依旧,好像并没有什么惊讶,因为她睡前半醉不醉的跟他说了几句,提到舒展了。
只应了声:“知道。”
看来,她会突然来这儿,确实是舒展出的馊主意,正好撞上了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一拍即合了。
走到值班区外,两人分头行动。
寒叙去联络黄萧克,至于他,应该要去跟蒙城方面的人聊聊。
突然改变全盘计划,这事还是很大的。
第二天。
因为昼夜温差大,清早露重,一区内雾气腾腾的,工作楼的灯将将亮起。
周觅和寒叙差不多同时回来,寒叙回住处休息,周觅原本应该去工作楼巡视一圈的,但他转脚往小寨走了。
到山包下,就看到房子里亮着一点灯,看光线,在卧室。
周觅推门进去,刚到卧室门口就已经听到她呕吐的声音了。
眉头紧了起来,脚步略加大。
房间里还摆着早餐,送餐小妹正一脸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周觅面对区里任何人,脸色都很冷。
小妹被吓得直摇头,用着蹩脚的汉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她就,一直吐。”
“一直?”周觅眉峰越发紧了。
但是没时间跟小妹啰嗦,转脚去了卫生间。
舒宓已经吐完了,闭着眼,靠在洗手池边。
池子很冰,她实在没力气挪动了,只能不舒服的皱着眉。
但是身后进来的人试图把她拉到怀里查看情况的时候,她却本能的、用尽最后力气也没让他碰。
她一脸防备的盯着自己,男人眉心沉下去,“不舒服?”
舒宓冷淡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出了卫生间。
显然,他以为是昨晚逼她喝了一口青酒,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脸色沉沉的,目光多半在她身上。
一旁的小妹才又说话,“都吐了,好几顿了。”
“前晚没吃,昨天篝火晚会前,每顿都吐了。”小妹皱着眉。
她也算是上心的了,就因为昨天看她每顿饭都吐了,所以今天的早餐才这么早就送过来了。
结果还是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