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也没说不跟他打招呼,总不能分身出来,一个在这儿,一个去他那边。
储行舟看着她,“这么说,你还真没打算跟我打招呼。”
她已经问过舒展了,他检查的结果,目前没什么问题,偶尔会疼痛、呕吐等等都是术后恢复期间正常的现象。
所以,舒宓故作冷淡,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多少有些审视的味道。
果然,储行舟被看得不自然,到最后虚得柔软下来,声音沉沉,“我是病人。”
那意思,他是病人,就算那天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就权当是他病得脑子不清楚,气头上的话。
这一点,其实她也是认同的。
要不然,他今天也不可能过来,之前跟她说的时候,还压根都不松口,丝毫没有要改主意的迹象。
他亲自跟着过来,看得出来,有把她的话都听进去,只不过,他整个人就是这样,嘴比下面硬的时候居多。
当初不也对着她说过“不会后悔”、“不会爱上”之类的话?
但是,类似那天的气话,说多了毕竟伤感情,得改。
所以舒宓盯着他,略冷笑的口吻,“要不看在你是病人,我也不会一直这么忍让,咱俩会走到今天还能站在一起?”
每一次有事,他要么一声不吭做出以为对她好的决定,要么说话不负责任,口不择言,她总不能一直这样忍让。
万一哪天她也忍不了,心情不好了呢?关系岂不是一下子就破裂了。
她都说到这里了,他刚刚态度也那么好,说自己是病人的时候,甚至略有些委屈娇气的味道,她以为,储行舟会顺着刚刚的态度,跟她认个软,成全她此刻故作不满的样子,就都过去了。
无论是出国之前他在公寓跟她说的那些话,还是医院里的气话,她都不可能记在心里的。
哪知道,储行舟低眉看着她,突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那种表情,让舒宓忍不住皱了一下眉,率先出声:“你要是有话,最好想清楚再说。”
储行舟表情平静和平淡,视线也很稳的落在她脸上。
“你不是问我想说什么?”
舒宓看着他,眉头依旧皱着,这是那天他们在医院里最后的两句话。
他问她如果磨合不了怎么办?
她当时只是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说一些让人不爱听的话。
没想到,这么多天了,他居然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我确实有不少要说的。”储行舟满是认真,甚至问她,“是在这里聊,还是找个地方慢慢说?”
这话让舒宓不由得呛了一句,“我只问了一句,你就有那么多话要说?”
看来,他是真的深思熟虑过了。
舒宓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她不想听的话。
所以,她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带着几分提醒,“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类似的事情,如果你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擅自决定,我想我不会三番两次的找你。”
储行舟薄唇微动,“我只是说事,决定你可以自己做。”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实他心里做过决定了吧?
“你刚刚也听到了韩存说的,我们的很多口味相似。说起来,只有你最了解。”
他直接切入整体,也不给她猜测的空间,继续道:“是因为我替了他的位置,很多事情,就不得不表现出他会有的反应。”
舒宓原本皱着的眉头更紧了。
她脑子转了一圈,缓缓的看向他,“什么意思?韩存才是储家的私生子?你冒名顶替?”
储行舟一脸平静和坦然,“是这个意思。”
舒宓觉得不可思议,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可能?”她自顾笑了一下,看着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说的是,储家主动把你找回去认祖归宗的。”
“怎么,储老那么精明的人,还能把自己的私生子认错?”
这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储行舟没有解释,只是一句:“那是另外的缘由,一两句也说不完,总归都是过去的事,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要知道的,是事实和结果。”
结果就是他不是储家的私生子。
“我跟储家没有关系,上一次传闻的我和储家断了关系,也是这个原因。”
本来就是冒名顶替,断了关系也是顺其自然而已,毕竟他想利用储家的关系背景做的事,都做完了。
“所以。”储行舟帮她总结,“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替身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加上现在的身体情况,就如韩存所说,实际上,我确实配不上你,你要是真的为后半生着想,这才是应该考虑的问题。”
舒宓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整个人像停止了运转,没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