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有些不明白,不仅王骥率五万北京京营精锐南下云南、贵州,而且于谦还受命从南京京营挑选精兵,去镇守湖广、四川。
在这个节骨眼上,苗人还要再次叛乱?
对于苗乱,朱祁镇还是非常不好意思的。瓦剌坐大是谁的责任,还有讨论的余地。但是此起彼伏的苗乱,纯粹就是三征麓川导致的。
就在朱祁镇纠结不已之时,兴安却匆匆进来禀报:“皇爷,宁远伯求见。”
“宁远伯任礼?”
朱祁镇身体一松,靠住椅背,大感无奈。
正统十四年与瓦剌那场大战,也先可不只是进攻山西了。
当时宁远伯任礼佩平羌将军印,充左副总兵镇守甘肃。被也先的偏师连续击败,将士战死近万。
然后任礼便被调回了京师,一直闲置在家。
朱祁镇想起来都觉得丢人,也先、阿剌、脱脱不,再加上甘肃这一路,一共四支骑兵同时出击,大明愣是没有取得哪怕一路的胜利。
关键瓦剌这么强大的骑兵是怎么来的呢?宣宗和三杨有份,正统朝也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弟弟即将给三杨和王振确定走私瓦剌之罪,朱祁镇就觉得头痛欲裂。
一旦罪名坐实,宣德、正统两朝的一系列国策,必然都要被相继否定。
朱祁镇犹豫再三,还是宣召了任礼觐见。而任礼请求戴罪立功,领兵前去平定苗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
快到中午,朱祁钰方才起床理政。
朱祁钰感叹一下人生无常,然后对素汐吩咐道:“拟旨吧,金濂加太子太保,追封为沭阳伯,谥荣襄。”
“沭阳伯,伯爵?”
素汐好奇地确认道。
朱祁钰点点头:“是伯爵,以军功追封。只是个名誉,又不能世袭,大方点,给他吧。
最近这些年,大明到处都打成了一锅粥。大臣们动不动就出去总督军务、提督军务、参赞军务。
一出去就是好几年,栉风沐雨,吃苦遭罪。
你封赏时不大方点,谁愿意出去遭这罪受。
算了算了,把我刚才的话改改,允许金濂的儿子袭一代沭阳伯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封赏不狠一点,大臣们能争相给朝廷卖命吗。
再说金濂是大兄恭让皇帝的重臣,我大加封赏,也是在向朝野传递信号,只要实心为朝廷办事,不论是谁提拔的,我都一样重用。”
说罢,朱祁钰又继续翻看奏本,紧接着便看到了贵州苗乱的奏报,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苗乱真是没完没了了,刚按下去没有多久,怎么又要叛乱。
朱祁钰也不说话,继续往下翻看,只见:宁远伯任礼上书请求戴罪立功,领兵去平定苗乱;礼部上书要求从直隶、山东、山西、河南选拔秀女,一月内送到京师;同时礼部旧事重提,还要给自己修陵寝。
四位宠妃在一旁陪着,自然也都看到了。
朱祁钰问道:“再有一个月,礼部就要选出皇后了,你们怎么想?”
并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只听凝香好奇地问道:“夫君,册立了皇后之后,奴家见到她,需要下跪吗?”
朱祁钰挠挠头,好奇地向林香玉询问道:“我还真没大注意过,皇贵妃见了皇后需要下跪行礼吗?”
林香玉笑道:“无所谓,跪跪也行。别管朝廷是怎么规定的吧,反正多跪跪总是不会错的,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至于奴家这亲王妃,按朝廷制度,肯定是需要下跪的。”
浅雪也在一旁笑道:“说实话,平辈人里,除了夫君,我们还没给别人跪过呢。也不知道跪在别的女人脚下是个什么感受,奴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朱祁钰笑道:“行吧,以后我和皇后一起住凤凰殿,你们姐妹住合欢殿。”
素汐闻言揶揄道:“夫君快得了吧,人家皇后娘娘还得住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母仪天下的坤宁宫呢。
您以为谁都像我们这些傻奴隶一样,愿意陪着夫君在山中修道吗。”
“行行行,你们说的对,那我们回去住紫禁城,我和皇后一起住坤宁宫,你们住东六宫。”
四位宠妃一起笑盈盈地回道:“善,谨尊君命。”
朱祁钰无奈地吩咐道:“拟旨吧,
就这样吧,光这几道诏命,就够朝野消化消化了。”
四位宠妃闻言,都会心一笑。
很快,拟好的诏命又送回了内阁。
今天的诏命十分耐人寻味,内阁这些人主动聚在了一起探讨。
首先是魏骥,皇帝的任命一到,立即便脱离几位礼部尚书的行列,和王文站到了一起。
魏骥只是刚正不阿,但又不是泥古不化的缺心眼儿,事实是显而易见的:礼部这些人全部都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