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汇县的天气比往日更阴沉了。
乔装打扮的林遇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昨天他安排张屠夫去了码头。
很快有消息传来,有码头工在三汇江大坝,见过这些力夫。
林遇早早出发,往三汇江最重要的大坝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问:“这位兄台,某是外地来的。久闻三汇江大坝之名,今日想去看看,不知兄台能否指路。”
读书人打扮的当地人上下打量林遇一番,急忙说道:“别问我,我不知道。”
说着匆匆离开,林遇觉得奇怪。
据他了解,大坝建在三汇江最关键的地方,乃是江汇县挡住水灾的关键,为何这个当地人避而不谈。
林遇摸着下巴,看到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大娘走来,脸上露出笑容。
“这位大娘,某想去三汇江大坝看看,不知道怎么去,你给我指点路吧。”
以往所向披靡的相貌遭遇滑铁卢,这大娘用古怪的眼神看向林遇道:“后生,我不知道什么大坝,你问别人去吧。”
说完大娘背着竹篓快步离开,林遇好奇起来,他看向前方。
有不少人拖家带口,往县城方向走。
林遇是在逆流而行,他按住心中的好奇,继续前进。
一辆
马车挤占了大半道路,见林遇站在路中央,马上的车夫高喊。
“喂,快点让开。”
林遇侧身让马车通过。
透过被风掀开的车帘,他能看到车上坐着的地主老财在擦汗。
跟在马车后面的家丁仆人都驮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好像迁徙的行军蚁。
“真是奇怪,江汇县又没拉警报,这些人跑什么?”
林遇继续深入,很快遇到一群人。
这些人有老有少,大多做农夫打扮。
林遇拉住领头那人,沉声问道:“这位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哎呦,别扯俺。”
农夫一把甩开林遇的手,他护住妻儿老小,恐吓道:“俺在乡下可能打了,你要是不想挨拳头就赶快让开。”
林遇笑道:“某是读书人,不喜欢拳头。我见诸位行色匆匆,是何原因?”
农夫正要开口,身后的老头一把拉住他。
“这位公子,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逃难的苦命人。”
林遇沉声道:“这位老人家,某没有坏心思,不过是想去三汇江的大坝看看,您给我指条明路吧。”
老头摇头道:“我们这些乡下人没什么见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公子,您还是找别的人
吧。”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林遇点头,侧身让这群人离开。
被妇人搂在怀里的小姑娘打量着林遇,怯生生道:“阿娘,这个人的脑子坏掉了。大家都在往外逃,他一个人往里走。”
“别说话。”
妇人捂住小姑娘的嘴,讪笑对林遇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孩儿喜欢胡说,童言无忌您别在意。”
林遇目送这些人离开,他断定逃离的人基本住在大坝附近,于是逆着人流向前走去,路上也拉着几个人问了,结果那些人的眼神奇怪。
就好像是在看村头的二傻子,林遇被这目光搞得很郁闷。
快到中午,他来到一家酒楼前,酒楼伙计正匆忙地打包物件。
见林遇进来,伙计连忙道:“这位先生,今天本店不接客,您还是去县城里面吃吧。”
林遇从怀里拿出银子,正准备开口,外面响起一个声音。
“哎哟,你还是个有钱人啊,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去寻死?”
林遇循声望去,见酒楼屋檐下蹲着一个老乞丐。
老乞丐浑身脏兮兮的,面前还摆着一个破碗。
见要到手的银子没了,伙计急眼道:“嗨,你这个老叫花子怎么搅和店里的生意?”
“
你今天不是不接客嘛?老叫花子我可没有耽误你们生意。就是你们酒楼的老板来了,老叫花子也能论个长短。”
“你这叫花子。”伙计生气,抄起扫帚就要打人。
林遇一把拉住伙计,他道:“生什么气呢?去后厨整点能吃的菜,再整点酒来,今天你们酒楼不做生意,我在外面吃可以吗?”
一锭银子落在伙计面前,伙计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他连忙拿起银子笑道:“客官,您等着,我马上就去准备。”
“哎呦呦,刚才还往外面赶人呢,真是见钱眼开。”老乞丐直摇头。
林遇出了酒楼,坐在老乞丐身边。
他道:“老先生,方才你开口问我为何寻死?我无病无灾,没有轻生的念头。”
“那真是奇怪了,旁人都在往外面逃,你非要往死处去。”老乞丐打量林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