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穗接过手炉,手里心里皆是一暖,笑靥如花道:“是,小主。”
浣碧进了春禧殿,甄嬛正在为皇上绣寝衣。
浣碧行礼如仪:“答应梅氏,给懋常在请安,懋常在吉祥。”
甄嬛面色如常:“你坐。我这儿就快好了。”
待寝衣绣完,甄嬛看着浣碧和自己有些相似的眉眼开口道:“又到冬天了,一转眼,我们进宫已有一年半了,真是恍如隔世啊。流朱如今成了我的表妹,出宫和温大人过自己的日子了。而你,我的亲妹妹,却以梅家女的身份,与我共侍一夫。”
浣碧满脸震惊,好一会儿才回问道:“你知道了?”
甄嬛直勾勾地看着浣碧:“父亲在我们进宫前一天就告诉我了。我真没有想到,我的亲妹妹会和我的敌人联手推我入深渊。”
甄嬛果然知道了,浣碧面色不善:“你想如何?”
她的好妹妹,不是向她道歉,而是问她想如何。
甄嬛只觉得心中苦涩,捡了罗汉床上几案点心盘里的一颗糖脆梅放入口中,吃完才道:“父亲让我带你入宫,就是想让你历练一番,之后能许个好亲事,否则只能在府中配家丁小厮。流朱既然能成为我的嫡亲表妹,你若肯不再为虎作伥,你娘又为何不能入甄家宗庙?”
浣碧没想到甄嬛会有此说,神情激动:“你说的是真的?”
甄嬛定睛直视浣碧:“我何时骗过你。我也不为难你,只要华妃和年家大厦将倾之时,你将她联合你推我入湖之事说与皇上听,我不仅会保你周全,还会让你娘入甄家宗庙,成为父亲名正言顺的侧室,而不是无名无分的外室。”
浣碧自然满口答应,既然是年家要倒之时才出首华妃,那就不怕华妃反扑,华妃之前势大,她也只是被华妃胁迫,她自认为皇上必会体谅。
春禧殿里,同父异母的懋常在和梅答应再次结为同盟。
懋常在对策反浣碧大为满意,浣碧走后还让佩儿给浣碧送了不少首饰和皮草棉花到延禧宫,让浣碧漂漂亮亮暖暖和和地过个冬。
可甄嬛没高兴几天,宫里宫外就传遍了懋常在让皇上罚抄写——皇上给甄嬛抄写咏赞梅花诗词的闺房之乐。
和甄远道不和睦的几个言官上书弹劾甄远道教女无方,华妃也去养心殿闹着要给甄嬛降位分。
皇上哪里舍得?甄嬛如今已经是常在了,皇上才不想让她过答应的苦日子。
至于弹劾甄远道教女无方?哼,罚抄写是他自愿被罚,这些言官就是在打他的脸。
于是最后,为了平息如沸的议论,皇上贬斥了那几个弹劾甄远道的言官,说他们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是为大不敬!
甄远道则被皇上调到了德州做知州,虽是平调,但言官没前途,知州却可以往上升。
甄远道深感欣慰,还是大女儿有用啊,不像浣碧,不仅小家子气,如今还为了自己的前程成了别家的女儿,真是毫无用处,罔顾他的养育之恩,他当年就不该和绵绵生下这个孽种!
想到这儿,甄远道看自己夫人和嫡幼女玉娆越看越顺眼,还是云氏好啊!
一家人很快坐上了从京城去往德州的马车,只留玢儿和玢儿的父母弟弟四人留守在京,看护京城的甄府宅院。
玉娆眼睛亮亮地靠在甄远道怀里,道:“父亲,德州好玩吗?”
甄远道笑道:“好玩啊,就连康熙爷都去玩过好几次呢!听为父给你讲讲啊!”
云氏在心里冷笑,先帝爷当年和废太子胤礽确实爱去德州巡游。
先帝有一次去“玩”,当时还是太子的废太子胤礽病了,先帝就独自微服私访,还从德州带回宫个平民女子陈氏,陈氏就是果郡王的母妃舒妃,先帝专宠舒妃,宠得跟杨贵妃似的,使得六宫侧目,可不跟甄远道在自己孕期出远门办差,而后遇见那官妓何绵绵一样?
可惜甄远道哪能跟先帝比,甄远道怂且无权,只敢将何绵绵养在外面。
人死如灯灭,何绵绵已死,浣碧也成了梅家的女儿,想到这儿,云氏看着被风偶尔吹起来的车窗帘子外若隐若现风景,露出一个极大度宽和的微笑。
甄嬛父母动身去德州的第二日,温实初按惯例到春禧殿给甄嬛把平安脉。
“懋常在吉祥。”
甄嬛看温实初跪着给自己把脉把完后,笑道:“温太医免礼。温太医,我父母可启程了?”
温太医道:“姨母和姨丈已经启程,京城宅邸由玢儿一家看守。”
温太医娶了甄嬛名义上的嫡亲表妹云流朱,按辈分礼数,如今确实该叫甄远道夫妇姨母姨丈。
甄嬛听了温实初的叫法也觉得亲切,笑道:“那就好,如今父母远离了皇城权力旋涡,倒能过上自在日子了!”
温太医急着回家陪流朱,不想跟甄嬛叙旧,于是笑道:“正是呢,小主身子并无大碍,快准备准备去宫宴吧。听说太后也要出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