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言回过神:“何事?”
星德恭恭敬敬道:“孩儿前几日见弘时弟弟身后跟着的不是小乐子了!听弘时弟弟说,是怀恪她托梦告知额娘,小乐子不忠。让额娘提醒弘时。还托梦告知您,让弘时弟弟身边的常随太监换成了小允子兄弟。孩儿看那兄弟实在伶俐,想必自是怀恪的眼光。因此,孩儿想问额娘,怀恪她,可有带给儿臣什么话!”
说到此处,星德的眼光里突然有了神采。
李静言灵机一动,一拍大腿:“还真有!只是此事太不吉利,你一向不信鬼神之说......”
“只要是怀恪所言,孩儿怎会不信,请额娘说罢!”星德额驸跪倒在李静言面前,恳求道。
李静言摒退众人,徐徐开口:“我那女儿曾三次托梦于我,说你前世曾在黄河的一艘大船上将你的仇人灭门,被你害了的那家人变成了水鬼,今生会在你经过黄河时将你的船凿穿孔,将你拽下水中溺死。哪怕你从现在起,苦练浮水,变成浪里白条,也无济于事。唉!因此怀恪说,若想与她合葬,你此生万万不能坐船经过黄河。别的倒不曾说什么!”
李静言说得像模像样,星德额驸看样子明显听进去了,星德这么好的女婿,可不能再葬身黄河了!
毕竟未来陪果郡王出差的官员,并不非得有她女婿星德!
星德额驸这才起身,坐下说道:“既然怀恪这么说,孩儿不过黄河便是了。”
李静言又道:“怀恪可没让你不再娶妻,你.....”
星德额驸拱手道:“额娘休劝。孩儿那二弟曙德的嫡福晋上月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子,我阿玛已经同我商量,将曙德的大儿子在族谱上过继给我,孩子依旧养在我二弟妹身边。”
“可你身边......”
可你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啊,李静言只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后半句,是啊,人家父母都没说什么,自己多什么嘴呢!
天空一声巨响,弘时在这时候闪亮登场:“姐夫来了!”
“时弟!”星德笑了笑。
弘时挠挠头笑道:“姐夫怎么给我和静娴带来这么多礼物?静娴的嫁妆都已经堆满了贝子府的库房了!对了,姐夫,要不要随我去见见静娴啊?她一个人也憋闷呢!”
“不可,我是外男!”星德摆了摆手!他知道弘时是好意,可弘时此举终究不妥。星德本觉得自从弘时娶了孟静娴稳妥不少,可遇到自家人还是失了分寸。
弘时一脸不在意地看着姐夫星德:“姐夫,咱们满军旗不讲究这些啊,都是自家人,不是吗?我平时老跟静娴夸你来着呢!”
汉军旗出身的李静言看着自己的傻大儿弘时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重生后,怎么她这个额娘看儿子,越看越嫌弃呢?
星德额驸拍了拍弘时的背脊:“好弟弟,你福晋是汉军旗贵女!你怎么这样胡来,忽视汉女千百年来的礼仪,让人家为难?”
弘时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惋惜地点了点头,又道:“若静娴这胎是个儿子,姐夫能不能?”
星德额驸眸光灿烂:“教他骑射和走冰?”
弘时笑道:“正是!姐夫的骑射和走冰功夫炉火纯青,连阿玛都赞叹不已呢!”
弘时额娘李静言在心里默默又翻了个白眼,唉,你自己就不能好好学学,教教你儿子?嘴上却笑道:“是啊,星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弘时的孩子长大,你还得教他骑射和走冰呢。千万别......”
“额娘放心。”星德行了个礼,认真地看着李静言,“哪怕是因为公差要过黄河,孩儿也会称病告假!此生不再乘船过河!”
星德想好了,不仅是黄河,还有其他需要乘船才能过去的大河大湖,他都不会再涉,只要能让他平安终老和怀恪合葬,他宁愿永不出京城!
怀恪格格,他那么美好那么举世无双那么善解人意的嫡福晋,那个从没求过他,只在离开人世前希望自己百年后能够和他同葬一穴的嫡福晋,那个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嫡福晋,已经去了。
死者为大,不过河算什么,就这一个愿望,他星德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送走星德额驸,弘时又乐颠颠地跑到孟静娴那儿蹲在她身侧听胎动。
孟静娴好笑地看着弘时道:“不到三个月,哪有什么胎动。”
弘时没说话,良久,他突然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孟静娴:“我姐姐是因为生产才走的,若你害怕生产,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吧,好吗?”
“贝子爷您说什么呢?”心腹嬷嬷一脸震惊,虽说女子生产就像过鬼门关,但沛国公府的陪嫁不仅有神医嬷嬷,还有接生嬷嬷,只要孟静娴是在贝子府里生产,绝对安全。
孟静娴心中颇为动容,温柔地摸着弘时的脸庞,轻声问:“时郎今天怎么了?”
“姐夫今天来看我,我想了很多。就像姐夫不能没有姐姐,我也不能没有你。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