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年福晋,多谢年福晋,多谢年福晋!”曹琴默连连道谢。
她知道年世兰心中以王爷正妻自居,因此在这俪兰居,她总是称呼年侧福晋为“年福晋”,这一声声“年福晋”也颇让年世兰心中满意。
曹琴默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她有助孕秘方,如今趁着青春尚在,是怀孩子的最好时机,雍亲王政务繁忙,又不爱往她这儿来,只有年世兰的口头引荐根本不够。如果能学点琴棋书画,必能讨王爷喜欢。
曹琴默自己原本是个落魄户家的秀女,家里负债累累又还有个没出嫁的小妹,能好好地长大又靠着运气被皇上指给王爷入了王府已是不容易,哪有钱银去请西席?所以她这时候是真的很感激年世兰对她这样提携。这些银钱和口头引荐在年世兰看来,或许这是九牛一毛,但对于曹琴默看来这确是九鼎大吕。
年世兰说话从不怕人听见,她倚着靠枕,由着灵芝拿小木锤子为自己捶腿,拿起一个蜜饯儿微微一笑:“此次虽然没能动摇乌拉那拉氏的地位,但到底折了她一个心腹,我这心里也很痛快。”
“是,年福晋痛快,妾身也跟着高兴!”曹琴默虽是讨好,也是实话,毕竟她如今是年世兰的人,年世兰高兴,她才能够过得安稳。
“只是让齐月宾那贱人以亲王嫡福晋之礼下葬未免太便宜她了。对了,你说,王爷为什么让吉祥那个丫头去身边伺候呢?莫不是看着那丫头有几分姿色,咳咳咳咳!”年世兰被蜜饯儿腻着了,捏着蜜饯儿的手一紧,随即皱了眉头,将蜜饯儿掷出窗外。
这,这是可以在王府议论的???
曹琴默没敢接话,她不敢揣测雍亲王的心思,只小心地看了看年世兰的脸色,唉,年世兰的脸色可真像那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颂芝见状,伶俐地为年世兰奉上了一盏紫苏饮:“蜜饯儿甜腻,能吃几颗呢?主儿喝点茶饮解解腻吧!”
年世兰已经止住了咳嗽,她看了看颂芝端来的紫苏饮,旋即展开了笑颜,接过那精致的白玉盏,睨了一眼颂芝,饮下后方道:“就你嘴甜!这是什么茶饮,喝下竟十分舒服?”
颂芝喜道:“回主儿,奴婢看主儿近日有些咳嗽,就想起咱们年府府医曾经教给奴婢的紫苏饮。里面有紫苏,半夏、陈皮、桔梗、炙甘草、茯苓、还有一味草果儿仁。”
“你有心了!自己下去领赏!”
“谢主儿恩赏!”
喝了紫苏饮,年世兰心情渐好,吉祥那小贱蹄子算什么东西?也配让她担心。
确实不必担心,雍亲王胤禛虽然多情,但真的并不喜欢吉祥那款。胤禛之所以让吉祥来身边侍候茶水,也是因为芳若指给淑和后自己身边没有一个稳重称心的奴婢。
再者,他倒也想看看,忠心于齐月宾的吉祥能查出什么有趣的东西来。
目前,这次事情,在胤禛看来,是自己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宜修做的。胤禛自觉机智,他自认为自己预判了宜修的预判,认为宜修此番定然是故意把蛇放在绘春房里,贼喊捉贼。因为年世兰与齐月宾不睦众人皆知,更是曾经堂而皇之气势汹汹地冲到裕安居给齐月宾灌过一整壶绝育药,因此,如今齐月宾被毒蛇咬死,就算毒蛇在宜修那儿下人的耳房里被发现了,众人只会想当然地以为是年世兰嫁祸宜修。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年侧福晋一向只为难府里面比她自己年轻的女人,何况世兰怕蛇,更想不出这样的计谋来。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胤禛虽没有为齐月宾报仇的意思,也乐意把吉祥放在身边,或许哪一天也能看看真相究竟如何。
倘若胤禛知道曹琴默预判了自己预判的预判,怕是要气出个好歹了吧?
齐月宾的葬礼很快在宜修的操持下办完了,齐月宾下葬当天,天空中就飘了初雪。
直到夜里,李静言心中五味杂陈,她穿着暖和的白貂皮内袄,玉色绣白玉兰花旗装,外加褐色锦毛大斗篷独自站在齐和居院中,仰头看着漫天飞雪,心中一阵寒凉。齐月宾短暂的一生,像这雪夜的一片雪花,在漆黑的夜里划出一丝亮迹,又迅速融化,好像从没有来过这里。
武格格穿着一身鲜艳夺目的品红色三元织金纹旗装,由丫鬟打着伞从侧院袅袅婷婷地走出来:“哟!姐姐好雅致,竟独自一人赏雪。”
李静言看都不看武秋水,依旧看着那漫天飞雪:“秋水妹妹忙着陪伴王爷,自然没有闲情逸致。”
李静言毕竟有封爵的长子,武秋水阴阳了几句见李静言不爱搭理她,也只能无趣地走了。她如今是格格而已,父亲也只是个穷县县令,她再得宠,也不敢过分地以下犯上。
李静言看着武秋水的水蛇一般的妖艳背影轻蔑一笑。武秋水肤浅张狂,鼠目寸光,天真地以为有王爷的宠爱就够她立足,在王府处处与人为敌,不仅不把乌拉那拉氏放在眼里,还经常怼得年世兰气得要打人,怎么会有比那一世的自己还蠢的女人?
等未来雍亲王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