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夫人很着急的赶到婴儿房。
彼时,小家伙已经在姰暖和奶妈妈的连翻安抚下,重新睡了过去。
只是之前哭闹的太厉害,这会儿在睡梦中,还眼眶鼻子通红,不时抽噎一声。
大帅夫人看在眼里,简直心疼坏了。
要不是怕吵醒孩子,她想抱起孙子来好好亲亲哄哄。
杜韵仪和姰暖立在一旁小声说话。
姰暖说,“阔阔睡觉,我在花房,不知道她们究竟吵什么,我怕吵醒阔阔,就折回主楼来,一到楼梯口,二姨太就滚了下来,苏娉婷立在楼梯上。”
“二姨太摔得挺重,躺在地上起不来,腰和腿都伤了。”
“我哥哥后来说,给二姨太接了腿骨,依然需要送她去军医院做个检查,以防万一。”
杜韵仪点点头,庆幸的叹口气,“这还是福大命大,这个年纪,大半辈子养尊处优的,滚下楼梯很容易出大事,只是断了腿,扭伤了腰,要走运太多。”
大帅夫人听罢支起腰身,回头看向姰暖。
“闹那么大动静吗?她滚下楼而已,还能惊到三楼婴儿房里?”
姰暖樱唇浅抿,“二姨太骂苏娉婷呢,骂很难听,也骂很久,苏娉婷还摔了门,动静很大。”
大帅夫人听了一脸的不悦,语气很不满。
她看向杜韵仪,“我去趟军医院,你陪我。”
“好。”杜韵仪点头。
大帅夫人提脚离开,又看了姰暖一样,淡着脸吩咐。
“你在家守着阔阔,看好他,别再出差错。”
“是。”姰暖眼睫轻眨,低声答应了。
到傍晚时分,江大帅先回来,他先回房换了身舒适的便衣。
用晚膳时,司叔上楼请江大帅,才说了今日二姨太和苏娉婷闹腾的事,又问大帅是否还是餐厅用膳。
江大帅皱着眉,“怎么还摔到军医院去?真是丢人现眼。”
司叔唇角隐蔽地抽搐了一番。
心说,这不是应该先关心关心,二姨太摔的严不严重么?
他闷着声不接话,江大帅就烦躁了看了他一眼,又问。
“只有老四媳妇儿在家?”
司叔,“是。”
“叫餐厅照常摆膳,给夫人单独留一些,其他人不用管。”
司叔,“是,大帅。”
“你去吧,我先去看看孙子。”
江大帅脚尖一转,拐过廊弯儿,就到了婴儿房外。
屋里头,小家伙刚睡醒,姰暖正看奶妈妈给他用小米除惊气。
是淮北的民间说法,小儿体弱,被惊吓到,容易三魂七魄掉了,不止以后很容易受惊,还会容易生病。
有老人懂些民间土方,神神叨叨。
说可以用小碗装满小米,碗口抹的平平的,然后再用红布将碗口裹紧,倒过来绕着小儿周身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给小儿除惊叫魂。
从头到脚正转三圈,再从脚到头反转三圈,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每一次打开碗上红布,碗里平平装的齐平碗口的小米,却都会有一个坑出来。
奶妈妈说,那碗米里缺失的坑,是被牛鬼蛇神一类的东西吃走,他们会将小少爷的魂放回来。
每次再往碗里添米,将那坑填平。
然后照着先前的法子继续正转三圈,反转三圈,等到什么时候红布揭开,米没再少,还是满纸碗口齐平。
那便说明,小少爷的惊除去,‘魂’定了。
姰暖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但她知道,小孩子被吓到,的确会容易生病。
便是成年人都有被‘吓’后心神不宁,惶惶不安的时候。
她想要等姰恪回来,帮儿子施针或推脊来着,对于受到惊吓的人,中医自然有中医的法子。
不过眼下闲着也是闲着,试试也无妨。
于是立在一旁,看奶妈妈忙活。
别说,碗里的米每次填平,每次再揭开布,还真的会少。
这是有点玄妙的。
姰暖正觉得有趣,便见江大帅进了屋。
她忙站直身,低头礼了礼,语声轻细,“大帅。”
江大帅看她一眼,点了下头,走到摇篮床边,瞅了眼神神叨叨的奶妈妈,蹙眉呵斥。
“这是在做什么?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怕吵到小少爷!”
奶妈妈握着红布包裹的碗,惴惴不安看了看姰暖。
姰暖见状,开口替她解释了一番。
就说是民间的土法子,怕孩子吓着会惊梦不安,试试也没坏处。
江大帅听完,皱着的眉并没舒缓。
他沉厉着眸子,看了眼床上踢腾着小胳膊小腿儿的孙子,又盯向奶妈妈,眼里有犹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