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就这么行了几日,老太太派了人给隔壁同行的一只船送去了拜帖,对方友好接过,结队出行当然比单打独斗更有安全保障。
墨兰和小时候一样晕船,整日晕晕乎乎的。看来这是与生俱来的特质,灵泉水也帮不上什么忙。
墨兰这些日子昏昏沉沉,并没有去向盛老太太请安,而如兰是压根不想去,如今寿安堂和葳蕤轩的关系就差没戳破窗户纸了,她是个心思粗的,并不愿意去维持表面关系。
盛老太太对此虽不满但终归无可奈何,盛竑不是她亲生的,王若弗在林噙霜进门后就不太尊敬她了,而后因为如兰明兰的种种,更是只做做面子功夫。
夜晚的水和天连成一片,船上的灯是肉眼可见唯一的光源,船被黑色紧紧包裹住,与世隔绝般,孤零零地,不知方向。
忽然,隔壁的船上传来了尖叫哭喊的吵嚷。明兰第一时间跑去找盛老太太,却被房妈妈告知老太太已经吃了助眠的药物睡下了,明兰让人去放下救生的小船,心里有念头一闪而过。
云栽在系统的提醒下很快清醒,叫起露种和墨兰就去找如兰。行至船舷,发现小船上的主仆四人带着昏暗的灯光飘向远处。
如兰气得骂娘,墨兰虽害怕但也算得上冷静。墨兰爱读杂书,迅速组织仆从将木板尽量拆下来。墨兰让如兰抱着一块木板跳水里,如兰吓得直落泪,被墨兰推了下去,喜鹊会水,连忙跳下帮主子。
云栽让墨兰和露种把外衣退下,随身的钗环玉镯也扔掉,主仆三人对视一眼,这是要检验她们泅水学习成果了,三声“扑通”隐在水匪登船的嘈杂声里。
如兰觉得自己快死了,抱着木头不敢乱动,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喜鹊正急急朝她游过来,可另一个方向来的黑影比喜鹊更快!
那团黑影把她抱住往岸边游,如兰对它又咬又打,喜鹊带着焦急的声音在后面追:“放开我家姑娘!!!放开她!!!”
黑影忍不住笑出声,开口安抚:“五妹妹别打了,把你吓坏了我怎么和我那蠢弟弟交差?”如兰听着熟悉的声音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任由黑影带她逃离船只。
“顾二哥?顾二哥!呜呜呜!你怎么在这里啊?呜呜呜呜呜……四姐姐,顾二哥你不要管我,快去救救我四姐姐吧……”如兰的心大起大落,知道自己安全后就晕了过去。顾廷烨无法,亲自将她送上岸,送到了盛老太太身边。
墨兰入水后,先是慌了一下神,不过很快调整过来找到状态。云栽让系统作弊,偷偷给墨兰和露种加buff,让她们游得更省力。可墨兰到底是闺阁小姐,体力慢慢不支,被远处游来的暗影一把搂住。
墨兰一惊,看不清来人又实在无力,一时动弹不得。云栽和露种虽在身后不远处,可夜里太黑,灯光微弱,如果自己不出声她们甚至不会察觉第四人的存在。
墨兰知道自己是只待宰的羔羊,紧绷着身体不敢说话,那人轻轻开口:“盛明兰,别害怕。”墨兰瞳孔剧缩,是玉清观的那个刺客!快到岸边,黑影放过墨兰,留下句“后会有期”便离开了。
墨兰主仆上了岸后,惊疑未定,待在原地不敢乱动,直到盛老太太的人找过来。
这里离宥阳不远,宥阳盛家大房的人派仆从来接。一起关于如兰和顾廷烨的流言在下人中传开。
“五姑娘到底是嫁给顾家二公子还是三公子呀?”
“诶,当然是三公子啦!侯府的小秦大娘子不都和咱们太太约好了吗?”
“我看呀,难说!那个时候的五姑娘可没有和顾二公子孤男寡女抱在水里,这回顾二公子救了五姑娘,若在戏文里不得以身相许呀?哈哈哈哈……”
如兰听了喜鹊的转述,直接气哭了,墨兰出去找到明兰,直接在众人面前扇了明兰一巴掌。
“四姐姐这是作甚?妹妹不知何处惹恼了四姐姐……还望姐姐明示。”丹橘护住明兰,明兰捂着脸,无辜开口。
“墨兰,你这是做什么,你在殴打你的妹妹吗?平日里的规矩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盛老太太怒不可遏,墨兰如此不顾情面,更是把脸都丢到了老家的下人眼里。
“盛明兰她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盛明兰我告诉你,五妹妹的清誉若是毁在你手里,我定要让父亲和大娘子把你逐出家门!”墨兰撂下话就走,回去看如兰了,明兰默默不作声,只委屈掉眼泪。
盛老太太惊诧地看了眼明兰,这些日子的传闻她是知道的,但是想着是在自家传,带着某种隐秘的心思,她也是放任的,没想到这始作俑者是自己一向乖巧的小孙女。
如兰和墨兰找了最近的镖局传信回盛家,她俩不是能受委屈的主。至此,寿安堂和葳蕤轩彻彻底底对立起来。
历经颠簸,一行人终于到了宥阳盛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