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和常嬷嬷黑沉着脸去开封府把朱曼娘和她“早死的”哥哥接出来。回甜水巷的路上,还有百姓自发扔白菜叶子臭鸡蛋,顾廷烨虽是汴京有名的浪荡子,可这也是头一次如过街老鼠一般。
余老太太对着墨兰和如兰千恩万谢,当面封了下人的口,还重点夸赞了云栽。余老太太送走盛家姐妹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宁远侯府退亲。
宁远侯府正院,大房一家都在场,余老太太派过来的退亲嬷嬷能说会道,好一阵尖酸讽刺才款款离去。顾偃开将手中的汝窑盏狠狠砸在地上:“逆子!逆子啊!家门不幸!我怎么会生出这个孽障!”
顾廷炜连忙反驳:“爹爹息怒,二哥哥定是被奸人蒙蔽!都是那朱曼娘害的二哥哥!”
小秦氏怕暴躁的顾偃开把怒火撒在自己儿子身上,立马上前轻抚顾偃开的背:“侯爷息怒,这是那外室心比天高,如何能关二哥儿的事?二哥尚幼才偏听偏信,等这风头过去了,咱们再给二哥儿另寻一门好亲,侯爷你说呢?”
顾廷煜虚弱接话:“咳咳咳……母亲说的对…咳咳…二弟还小,马上科举成绩一公布…咳咳…等二弟高中自然没人说…说咱家的闲话了。”
小秦氏给顾偃开抚背的手不停,余光极为隐晦地打量顾廷煜,若不是她知晓前世顾廷烨因为顾廷煜一辈子再不能科举,今日还听不出顾廷煜的深意。不过小秦氏并不想插手的,顾廷烨是要浴火才能重生的凤凰,这一世只需扮演一个好母亲就能高枕无忧。
墨兰和如兰刚下马车就被刘妈妈带去了葳蕤轩。“跪下!”王若弗端坐上首,右手用力拍桌。刘妈妈将无关紧要的下人撵得远远的,屋里只留王若弗、墨兰、如兰和各自心腹。
“你们俩怎么那么不省心?出去做客还做起主人家的主来了?我就是这么教你俩规矩的吗?!”王若弗胸口剧烈起伏,明显是气得不轻。
“母亲,五妹妹被吓坏了,什么事也没有做,都是墨儿自作主张,墨儿甘愿认罚。”墨兰将头贴地,不再多言。
“母亲!不是这样的!那只是我没反应过来,若我反应够快,女儿就提剑出去砍了那毒妇!”如兰语无伦次,什么话都咕噜出来,甚至没注意墨兰在死命扯她衣角。王若弗气得要撅过去,刘妈妈连忙给她倒了杯莲子茶下火。
“好好好,好得很!刘妈妈你看,这就是我教的好女儿!满口的杀人!哪里是个大家闺秀?活脱脱个女土匪!”王若弗手指着如兰,怒极反笑。
墨兰跪行几步,再行一礼:“母亲,是我作为姐姐没有约束好妹妹,如兰还小,她只是吓坏了才口不择言。当时事发突然,墨儿也是事急从权才出此下策。得知顾廷烨外室上门的时候,余家祖母气晕了,嫣然姐姐也吓得直哭,五妹妹还小,女儿才如此大胆行事,还请母亲责罚。”
王若弗到底心疼自家孩子,此番发怒也是怕孩子们失了分寸惹恼主人家以至于败坏了名声。
墨兰聪慧,知晓王若弗是为了她们好,便亲手递来台阶,王若弗心下怒意已消了大半,但还是想拿拿乔:“这到底是余家的事,再怎么也轮不到咱们盛家管,以后在外行事多想想后果……”
“母亲怎么能这样呢?嫣然姐姐和我们是好友,她多可怜呀,现在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根本不是我和四姐姐想不想插手,而是不得不!否则即使朱曼娘闹了这么一场,她爹也会将嫣然姐姐嫁过去!还不如同今日一样将事情闹大,让婚约彻底失效!”如兰开口打断王若弗。
王若弗被如兰的话一噎,知她说的都是真的。王若弗疲惫得揉揉眉心,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债,所幸下人们都封了口,否则即便只是墨兰贴身丫鬟当做的,也会给盛家女儿带来不小的影响。王若弗一挥手,刘妈妈立刻给三个丫鬟使眼色,三人立马扶起各自的主子分坐下首。
“云栽,你这事做得不错,这些宥阳老家新送来的湖珠拿去玩吧。喜鹊、露种,下次再有这种冒险事必得劝下主子,要知道主子的名声可比你们的命重要多了,刘妈妈将我抽屉里的两对金耳环送给她俩。”三人纷纷磕头谢赏。
“说到宥阳老家……墨兰,前些日子你爹爹同我商量把你记在我名下,我同意了,等最近这些时日忙过,我就亲自书信一封让你上族谱记做嫡女。”王若弗微笑看着墨兰。
如兰比两个当事人还激动:“四姐姐!以后咱们可就是嫡嫡亲的姐妹啦!”
墨兰起身行了一礼:“多谢父亲母亲为墨儿周全,只是墨儿还需问问小娘……”王若弗摆摆手:“我早就同你小娘说了,你放心,只要你想,还是可以继续住在林栖阁,我们三个都是同意的。”墨兰没了顾虑笑着应下。
很快就到了放榜这天,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