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吟不久前还在东宫见过姚漪，还摸过那孩子，甚至还能觉出孩子在动，“都七八个月了，如何说没了就没了？”
沈峥了解的也不大清楚，只勉强和她回忆自己听见的，“好像是说太子妃身子弱，孩子养得不好，禁不住疫病便早产了，待生下来就没气了。”
想到姚漪底子单薄，又兼疫病，陆婉吟只能叹息：“姚姐姐岂不是要伤心死了，她遭了那么多的罪……”
还有姚大人，姚缙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寄予厚望，按照陆婉吟的猜想，这消息只怕早就传到姚大人的耳朵里了，也不知道姚漪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沈峥见她面色凝重，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陆婉吟，还有更伤心的等着姚漪呢。
论理姚漪失子这事儿沈峥是不会知道的，就算太子是储君，可这到底是家事，是不会拿到朝堂上来说的。沈峥之所以能知道，是因为朝中有人提起了太子侧妃之位空悬一事。而这事儿之所以在这个当口被人提起，皆是因为千里之外的一封奏折。
沈峥尽量把话说的委婉：“姚大人上奏，说家中三女儿待字闺中，愿入东宫，陪伴长姐……”
“姚涵？”
“你认识？”沈峥原本还想和陆婉吟多解释一下姚大人的用意，倒不想陆婉吟非但已经想明白了，还知道人家的底细。
“谈不上认识，小时侯有过一面之缘。”陆婉吟见沈峥看着她，又多解释了几句：“我对姚家了解的不多，除了姚三小姐，只见过她五妹妹姚涟和七妹妹姚涓，还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姚漪被困在家中绣嫁妆的时候，她去看过一回，没说两句话就回来了，原因就是这姚五和姚七。这俩是一个母亲生的，姚五八岁，姚七五岁。她俩的生母在姚府不算得宠，日子也难过，因着姚漪宽厚，常常接济她们母女三人，这俩平日里便喜欢和姚漪待在一处。
陆婉吟从前听姚家七朵金花朵朵娇艳还不甚相信，只觉得那最小恐怕眉眼还没长开，如何能看出是否美艳，直到她亲眼瞧见了才知道此言非虚。姚涟生得清秀，天生的温柔淡然。姚涓更绝，活脱脱一个玉做的娃娃。
她越想越气，只觉得姚大人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他这些个女儿个顶个的好看，若是一个个都要被他送出去当做他维护家族荣耀的工具，岂不是丧心病狂？
“我实在是想不通，就算不靠姻亲，姚大人这一世富贵也安稳无虞，他又何必要把姚涵送去东宫给姚姐姐平添为难呢？”陆婉吟只觉得在姚大人的衬托下，陆老爹都显得像个绝世好父亲了。
“你先别急，这事儿也未必就板上钉钉了。”沈峥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李家和吕家都未必会放过这个机会，而这封奏折已经压了多日，在疫情过后才被人提起来，想必太子已经过目了。
太子既然不主动提起，便是无意于姚家。沈峥又想了一下李家的情况，觉得太子多半也不会选李家。
“依我看，还是吕家女的可能性大些……”
“可能吗？”前些日子吕碧莹那出还历历在目，太子在那之后也再未提起过吕家女，难道过了这么久了还能对她再重新生出兴趣？
再说了，就算是吕家女，姚漪的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沈峥见她犯愁，干脆提议道：“你若想，不如去东宫看看太子妃？”
“能吗？”陆婉吟闻言眼睛一亮。
沈峥点头：“自然是能的。”
自雍州一行后，沈峥的态度与立场比从前分明的多，他既然抱定了主意，便没理由拦着陆婉吟，只将此事当做他与太子破冰的机会，更何况他心疼陆婉吟，陆婉吟着急他也跟着不忍。
陆婉吟虽不知道沈峥心里所想，可既然沈峥如此说，那想必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一时只觉得她人坐定在此处，心已经飞去了别的地方。
好容易挨到第二日天亮，沈峥刚一出门，陆婉吟就去了东宫。疫情没起来的时候她也常去，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可这一回不知是怎么的，她一进东宫就觉得氛围与以往大不相同。
也不知道是东宫众人大病初愈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往日里姚漪的院子热热闹闹，可这次陆婉吟一去便觉出荒凉来，她进了姚漪的院中竟一个人都没瞧见，倒像是另外一个寿安宫的样子。
姚漪的贴身侍女蕊儿站在姚漪的房门口，远远瞧见她来，眼泪就已经忍不住落了下去。
陆婉吟见状招呼她过来，蕊儿一步三回头的瞧着姚漪的房门，含着泪走到了她面前，还未站定眼泪就已经落了下来：“姑娘你终于来了，你快去劝劝我们姑娘吧。”
她一着急就错了称呼，倒让陆婉吟有了种还在江南时的错觉。她见横竖四周无人，便拉了蕊儿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了，仔细听蕊儿讲了这些日子的经过。
按照何太医的说法，姚漪这孩子原本是保不住的，全靠着一碗又一碗的汤药吊着命，若是能保到足月生产，恐怕还有存活的可能性。这事情其实姚漪和太子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