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司君华就看到太子太傅顾从远,在书房等候已久。
“太子殿下安好。”
“顾太傅好。”司君华回礼。
顾从远年逾不惑,是皇后母族的人,在朝中又颇有影响力,又能给他出主意,司君华每次见到他,都很客气。
司君华赶忙让东宫女官再上些点心。
“孤来迟,让顾太傅久等。”司君华指了指座位,“顾太傅请坐。”
“太子殿下客气了。”
二人相对而坐,期间,难免会提起查抄京都铁铺的事。
司君华知道京都铁铺是兵部名下的官铺,但整体也是面前京城市场的,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但惹父皇震怒,是他未想到的。
顾从远场场地叹了口气:“京都铁铺的事,到底是太子殿下冲动了,您即便觉得有问题,也该好好斟酌一番,万一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事后,司君华才想到这个问题:还不是让那司君慕摆了一道?
顾从远提笔在洁白的宣纸上画了一棵参天大树:“一棵参天大树的组成,需要枝叶和树干的配合。没了枝叶,那就是光秃秃的一棵树,也活不了太久。”
这番话司君华若有所思:他决定一步步来,先灭了五王府一派的楚尚文的势头。
送走了顾从远,太子又叫来了徐良:“撤回五王府跟前的眼线,都去楚尚书府跟前盯着。”
徐良不知主子用意,但也不多嘴,领了命令,便要出去执行。
“等一下!”
才迈出书房,又被司君华叫住。
“让手下都机灵着点,别一副表明我是东宫派来的样子,要学会利用。”司君华眸光深沉。
徐良稍稍想了想,当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太子殿下放心,卑职明白。”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东宫的侍卫长徐良,出门执行任务。
许是走得太着急,并未发现,五王府的长史姚元中,正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
少刻,姚元中匆忙赶到五王府,汇报了他所看见的。
府上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架子,临时置办的东西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若不是五王府的牌匾还在,说这里只是京中普通大户也有人信。
司君慕又因为这事,心情差到了极点,昨天又闹了这么一出......
那晚神秘黑衣面具人的话,再次毫无休止地在脑海里放大发酵。
向来以断案为名的刑部尚书胡忠,在这一刻也失去了判断力。
难道,府上被洗劫的钱财,全部进了东宫的库房,留做他用?
“五王爷?”姚元中试探着喊了一声。
司君慕回过神:“太子太傅顾从远向来喜欢在太子面前进言,这两天你且派人盯紧了他。他去了哪儿,都见过什么人,甚至说着了什么话,都要记住。”
姚元中领命。
司君慕眸光阴沉:有心辅佐,却落得这般对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却在此时,五王府的侍卫长周向匆忙来报:“王爷,王府门口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司君慕已经不奇怪了:“本王知道,都是太子的人。”
周向摇摇头:“王爷,卑职看,像是楚氏布行的人。”
“楚氏布行?”
司君慕顿了顿
楚氏布行是楚尚文名下的产业,他店里的伙计,跑到他府门前转悠什么?
司君慕一刻都不想等,立刻换了衣裳出门,前往楚氏布行,周向紧随其后。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直奔城中心的楚氏布行,
楚氏布行今天格外热闹,富商老爷们个个锦缎华衣,掌柜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
上前一打听才知,原来是东家楚尚文来坐镇了。
周向扶着主子下车后,便驾着马车去了巷子口等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就见主子出来了。
周向赶忙跳下马车上前迎接,才问候一句,却见主子的脸色很难看,随即,又试探地望了眼布行的位置。
果然,楚尚文就站在布行门口,不远不近地看着。
周向虽然看不大清,但也能看出来,楚尚文的脸色也不好。
难道,是主子和楚尚书拌嘴了?
“看什么了?”司君慕见周向一直发呆,甚是不悦地呵斥了一句。
周向微微一抖,不敢多嘴,忙扶着主子上了马车,渐渐驶离。
楚氏布行门口,楚尚文看着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马车,不由得沉沉地叹了口气。
司君慕的脾气越来越怪了,似乎就从五王府被洗劫开始。
等明天按例进宫探亲的时候,一定要在妹妹楚贤妃跟前,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再不控制些,他们这一派,怕是就要走下坡路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