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回到家里,妻子马氏放下手里的活儿,立马迎上前询问结果。
“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答应给咱们补一百文钱。”说着,目光不由地锁定宋城的手。
空空如也。
马氏全然不顾宋成的脸色,当即拉着他的袖子继续追问:“两斗米呢?没要来?一百文钱也没要来?”
话还未说完,就被宋成推开:“还一百文钱两斗米呢,准备收拾收拾,将织布坊盘出去,咱们卷铺盖离开石楠村吧!”
马氏杏眼圆睁:“你说什么?不给也就罢了,还让我们离开石楠村,才接管村子就耍威风,不行,我得找他们算账去!”
说着,马氏回灶房拿起擀面杖就要冲出去。
“你给我站住!”宋城呵斥制止的声音尤其大,甚至带着颤音儿。
马氏吓了一跳。
“败家娘们,还嫌事闹得不够大是吗?你是忘了赵家老二是如何被治罪的嘛?!还敢闹,你是想让咱们全家都去工事上服劳役吗?”
“你吼什么?!你有这个本事去里正大院闹啊,去县衙里闹啊?跟我这个妇道人家闹什么?!”
说完,马氏扔掉擀面杖,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哭哭哭,丧门星,哭的我头昏脑涨!”宋成提了一下落地的擀面杖,便转身进了堂屋。
两个儿子见父亲气冲冲地过来了,便连忙缩了回去。
“宋成!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路过宋家的村民听了,都纷纷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与此同时,常衡也很烦恼。
今天装作很积极的样子去了里正大院,本来想能跟常挽月堆个笑脸,攀扯个关系。
可未曾想,她连个正脸都未给自己,还当众让自己‘滚’?
越来越离经叛道了!
常衡甚是懊恼,抄起锄头就往地里一杵。
掀起几块泥巴,一并迸溅到了身上,在本就不干净的布衫上,落下点点泥污。一股粪肥味扑鼻而来。
常衡皱了皱眉,遂又懊恼了,干脆扔了锄头,就近坐在大槐树下喝水。
“瞧他那样子,还拿自己当官老爷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哎哎哎,小声点,他好歹还是司夫人的父亲,万一他一不高兴,在司夫人面前告我们一状,那我们不就没好日子过了?”
常衡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心情烦躁得很,也不屑于跟他们斗嘴。
“好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说曹操,曹操到。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常挽月远远地走了过来。
麻花辫盘发,别手工木簪子,一袭紫蓝色束腰布衣裙,将其衬托得恰到好处。
常衡一看,又来了精神。
常衡拍拍腿站了起来,跟路过的常旺族说道:“我就说吧!常挽月那丫头不会不管咱们的。”
常旺族忽然觉得爹爹好傻,甚至开始腹诽起,爹爹这样的人能稳坐了这么多年尚书之位,可能就是皇帝昏了头。
想及此,常旺族忽然拍拍脑袋,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司公子,司夫人!”
常衡回过神,暗自叹气。
方才光顾着注意常挽月了,完全没注意到司君澈。
他总觉得,司君澈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不好。
从前是,现在更是。
“乡亲们不必客气,我们只是暗例巡查,都该做什么做什么,随意一些。只要大家用心干活手脚勤快,司家会酌情给大家加工钱。”
村民们又着实激动了一下。
“有司夫人这句话,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干的!”
这块地本来是王里正家的五十亩地,后来王里犯事被抓,家产地契充公给县衙。常挽月便提出将房产和土地全部收购。
方远一直站在他们这边,自是很容易便同意了。
从前在这块地上干活,且家里没地的村民,只要是踏实肯干的,依旧可以留下来干活拿工钱。
从买地买房子来看,村民就只道司家是有钱的主,还会安抚人心。
于是,便一心努力,想跟着司家干。
那些跟着赵家起哄的村民,也愈发后悔了。
村民们又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种地施肥中。
“丫头!丫头!”常衡见常挽月说完了正事,便试探着喊了两声。
然而,常挽月并没有理他。
“丫头!”常衡以为常挽月没听见,又喊了一嗓子。
常挽月还是没理会。
“月丫头!”常衡见她要走远,当即上前抓住其胳膊,“月丫头!我喊你没听见?!”
常挽月甩开常衡的手:“常老爷在喊我?”
常衡面露不悦:“我不喊你还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