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九王府的门客一路上跟着司君澈和常挽月,捞了些好处,即便是到了苦寒的青州府,想来日子也不会太艰难。
反观常家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二房夫人、儿子和大房老爷,一路上没给过常挽月好脸色,嘴巴也毒,日子过得自然是苦巴巴。
能吃上干饼子就咸菜,就算是运气好了。
至于流放队伍里的其他人,便是没了主意,就准备先到了青州府再说。
一路上队伍走得很快,下午的时候,队伍便进了轻扬镇。
越临近青州府的地方就越荒凉,满眼望去,土坯破房,人烟稀少。有的店铺也已经许久不开张了,别说卖牲口的市场了,就是连摆摊的都少得可怜。
“张石头和王二小跟着他们去买驴,其余人跟我去驿站!”孙大头吩咐道。
“孙头儿,我想带着夫人去镇子上的医馆瞧病。”
张婉儿虽然暂时退烧了,但精神状态还是不大好,常宿怕出什么问题。
孙大头瞥了他一眼:“好了,你们身上有足够的银子就成。”
话落,又指了钱虎跟着二人。
这两个人,有一个解差盯着便足矣。
常挽月拉着司君澈去镇子上逛了好一圈,张石头和王二小便耐心地跟着。
“且不说这镇子上能不能找到卖驴子的,就算能找到我也帮不上忙,我只会挑马,不会选驴。”司君澈一想到空间里驴子的做法,就心有余悸。
“夫君跟驴子有缘,定是能帮我选头上好的驴子。”
司君澈没好气地甩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常姐?他是不是对驴子有看法?”张石头好奇地问了一句。
“嗯,从前在家的时候,他被家里的驴子亲了一口。”常挽月一本正经道。
司君澈眉头略紧,满脸黑线。
张石头和王二小憋了许久没憋住,忍不住笑了出来。
下一刻,看到司君澈似是要吃人的眼神时,便又努力憋了回去,但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着。
“滚滚滚!钱没带够看什么病?当我们是大善人呢?滚出去!”
“看个伤口,你就要十两银子,太黑了吧?”常宿憋红了脸。
“看得起看,看不起别看,我又没逼着你们看。”
四个人逛街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争执声。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是常宿和张婉儿被药铺的伙计赶了出来。
跟着的钱虎一脸鄙夷,似是在嫌他们丢人现眼。
“钱不带够还舔着脸出来看病,真是没事找事,怎么不学学常挽月呢?”
常宿不敢说话,张婉儿昏昏沉沉的也没有力气
“走走走!回驿站,别在外面瞎耽误工夫!”钱虎不耐烦地推搡着二人。
常挽月淡漠地看着。
“常姐,你真的不帮一把?”王二小试探着问。
常挽月摇头:“我也不是大善人,我只管对我好的和懂事的。”
王二小跟在身后:“我绝对懂事。”
“卖牲口喽!”
又溜达了两盏茶的时间,终于听到了敷衍的叫卖声。
一行四人寻着叫卖声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棚子,里面有驴子、马、牛等。
常挽月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牲口放在一起卖的。
“夫君,你别愣着啊!快帮忙挑一个。”
果然,有一头驴子看见司君澈以后,两只眼睛顿时发了光,四个蹄子兴奋地直打圈儿,嘴巴也时不时地发出低鸣声。
叫卖的商贩顿时来了精神,朝司君澈迎了过去,满脸堆笑:“哎呦!客官,这驴子跟你有缘呢!之前有人来问过,都不像见你时这么兴奋,这不是巧了吗?”
张石头和王二小实在忍不住了,便站远了两步,笑个不停。
虽然他们知道,身为解差不能在犯人面前笑。
但是,他们就是忍不住。
司君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了。
他没好气地看着常挽月:“我上辈子是不是被驴踢死的?”
常挽月微微一怔,随即清了清嗓子:“你上辈子是不是被驴踢死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辈子跟驴子搞好关系,指不定能让你发大财。”
“怎么样客官?买不买?今儿个你是头客,便宜卖给你。”
“多少钱?”常挽月准备从身上掏碎银出来。
“二百两银子!”商贩竖起两指。
“多少?”常挽月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她之前打探过,一头驴子最多四十两银子,这商贩是整整翻了五番啊!
“二百两!”商贩重复了一遍,“这要放以前都是二百五十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