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满座,宾客盈门,端敏郡主小儿子的周岁宴应当是继定王婚宴后邕京城的头号热闹场合了。
骏马嘶鸣,香车辘辘,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车马差点便要将郡主府门前的小半条街道堵个水泄不通。
郡马爷季子明在府门口迎客,远远的便瞧见了高头大马上一袭星蓝衣衫风姿俊逸的安国公府大公子正缓步而来。
“去告诉郡主,苏大公子到了。”
季子明吩咐了仆从,又理了理衣帽,边将宾客迎进门,边等着苏慕松近前。但苏大公子交游之广阔显然出乎了季子明的预料,短短半里路的距离,由于苏慕松熟识的人过多的缘故,竟是耽搁了近一盏茶。直到端敏郡主从后院来到府门前,苏慕松反倒还陷在人群里寒暄。
“慕松!”
端敏郡主唤这一声,倒是将苏慕松解救出来了,立时便下了马,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门前。
“端敏!我真是好大的面子呀,竟劳烦郡主亲自相迎。”
“苏大公子亲临,我自然得亲自迎接,方显郑重。”
郡主夫妇欢喜的将苏慕松迎进了府,客中有新到京都者,见此情形甚感诧异,不由发问
“这位公子是何人物?似乎与郡主交情匪浅,女眷迎男宾似乎于礼不合呀?”
“要说这京都最风流倜傥的人物嘛,当属这位苏大公子了,样貌身姿才情皆是一等一的出挑,性情是一等一的和善,品味是一等一的高雅,出手是一等一的阔绰。”
“如此出众的人才,想必他夫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名门闺秀。”
“这位公子尚未婚配呢。”
“这是为何?既与郡主交好,那苏公子如今少说应当也有二十五六岁吧?”
“这个嘛,你在京都待久了自然就知道了。总之,郡主去迎他,除了你这样新到京都的,没有人会做他想就是了。”
离开席尚有几刻钟,郡主夫妇将苏慕松引至内堂稍静之处,这才又叙起了话。
苏慕松拿出一方锦盒
“这是给小琪儿的周岁贺礼。”
端敏打开锦盒,果不其然又是一颗鸡卵大小的明珠
“你倒是省事。”
“兄弟姐妹之间还是一碗水端平最好嘛。”
“把不愿费心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只有你苏大公子有这般脸皮了。”
苏慕松无奈的叹息道
“郡主娘娘,你可知这般大小的明珠有多难得?你这八年抱仨,若来年再添个娃娃,我便是再想端平也没得送了。”
端敏莞尔一笑,她自然知道这样的明珠怕是她皇上表弟的珍宝库里也找不出几个来,送给小儿做周岁礼,委实是大手笔了,只是打趣苏慕松这个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是不万万不会改的
“你苏大公子商号遍及列国,奇珍异宝车载斗量,区区明珠罢了,哪里就能难倒你了?”
苏慕松一脸无奈的看向季子明,假意抱怨
“哎呀呀,子明兄,你是不是得管管你家夫人了?”
“不过二载未见,苏兄难道忘记了我们府上乃是郡主当家?”
“罢了,你们夫妇同心,我这孤家寡人自然是说不过你们的。”苏慕松嗔笑着,忽然间心中又生出一阵感慨
“当真是光阴似箭呐,上次相见仿佛还在昨日,却已是两年前了……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分明是时光飞逝,但这孤独的一世又似乎漫长得让人绝望。
看着红了眼眶背过身去的苏慕松,端敏知道他定是又想起了那个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神色暗了下去,一时间三人便默然不语了。
前年,端敏随着季子明外放凌州,只在她父亲武宁侯祭日时回来扫过墓,季子明猜想二人是在那时见过,只是发生了什么他却不知道。
“郡主,欣乐郡主到了,大长公主请您过去。”
婢女前来传信,端敏这才回过神来,自己作为这宴席的主人久不露面着实不妥,况且眼下这氛围,自己也不宜再待在此处,久了怕更是要惹起些愁肠。
“母亲唤我,相公,慕松便交给你了。”
端敏离开后,管家又将季子明请了过去,苏慕松便按照侍从的指引入了席。
苏慕松将将坐下,安国公府的下人便过来了,将自西洲来的飞鸽传书呈给了苏慕松。
眼下西洲战事正酣,月余前,定王领兵驰援西洲,遭伏击下落不明。
先前皇帝赐婚定王与安国公府四小姐,但苏慕松的四妹苏慕柳在成亲前出了些意外,阴差阳错之下,与苏慕柳为双生子的三弟苏慕枫男扮女装瞒着家人嫁入了王府,伺机为妹妹向定王讨一封休书。然而,休书还未讨到,定王便奉旨出征了,如今生死未卜,苏慕枫放心不下,亲自赶去了西洲战场寻找定王。
苏慕松经商,设立的鸽舍遍布列国诸城,自定王出征,西洲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