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义没什么防备，被她牵动了思绪。
他本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如今话匣子被方梨打开，便也变得善谈起来。
“是啊，我至今都还相信着这一理论，虽然都知道癌细胞最大的特点就是失控和无序，而一旦失控癌细胞就会霸道的侵略健康细胞，让我们的人体出现病痛。”
徐怀义眼睛晶亮，“但是我们坚信，在科学技术不断发展的将来，只要能够攻破癌症的难题，获取癌症的基因密码，就可以加以利用……”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眼睛越亮，脸上也带着兴奋的红晕。
但是下一秒，他便感觉到自己好像说多了话，立刻闭上了嘴巴。
他连连找补的说道：“但……这怎么可能呢？一切不过是一个美好的畅想，就连你研发出来的药物也只是堪堪可以止住它的发展，想要真的获取基因密码，绝非易事。”
他说着，眼神闪烁看向远方。
方梨看出来他有要走的意愿，于是说道：“可是如果我说，我知道当初有那么一伙年轻人，他们曾经成功地破译出了一段基因密码，并且已经投入了实验呢？”
“那怎么可能……”
徐怀义下意识的反驳，而后在意识到方梨说了什么之后，立刻瞪大了双眼。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方梨，：“你刚才说什么？”
方梨环顾四周，见没有人看着他们，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说，我知道当年的人体基因改造计划，还知道我师父就是当年的研究员之一，所以您也是其中的一员吗？”
徐怀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方梨，而是定定的看着她。
然后问道：“是龙云国告诉你的？”
虽然说他是问句，但是他笃定的语气，却已经表明他知道了答案。
方梨也没有否认。
昨天她离开龙家之前，龙云国曾跟她说过，她可以去调查这件事情，只要不被林家祥知道就可以。
正是因为有龙云国的首肯，她才敢如此大胆的来和他表明身份。
而此时徐怀义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计划，突然变得谨慎起来。
他拉着方梨来到了更角落的地方，而后说道：“这件事情虽说已经过了这么久，早已没人追究，但终究是涉及机密的事情，如果没有万全的答案之前，你不要和别人表露自己是否知道。”
方梨点点头，“好。”
知道对方是在为自己着想，她又强调道：“我会万分小心。”
徐怀义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看着方梨，问道：“你师父知不知道这件事？我是说他知不知道你知道了这件事。”
徐怀义生怕自己表述不清楚。
方梨摇了摇头，“师父他并不知道，因为我和龙老爷子发现他似乎有些问题。”
听闻方梨这样说，徐怀义没有任何一点吃惊的样子。
他松了一口气，道：“他不知道就好，你也不要告诉他，原来龙佬也知道了林家祥当年的事情不简单，看来我也是时候找他谈一谈了。”
方梨却拦了他一下，“但是在此之前，您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
在知道方梨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之后，徐怀义更加没有理由对方梨藏私。
于是正色说道：“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我也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知道的。”
方梨说道：“我之所以认为您知道当年的事情，除了看过您的论文和 Sci之外，是因为您刚才的一个表情。”
徐怀义不解的问道：“我的什么表情？”
方梨莞尔一笑，“就是在我提起我的博士论文开题的题目，是我师父给定下的，那时只有您的表情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所以我就在想您或许知道当年的事情。”
徐怀义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方梨。
“你这丫头倒是鬼精鬼精的，说吧，你想要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他道。
方梨正色的说道：“我想要您手中关于那个实验的资料，我想要知道我的下一步研究的方向。”
听完方梨这样说，徐怀义倒吸了一口冷气。
“丫头，你是想要复刻那个实验吗？这绝对不行！”
他严厉拒绝，“当初法律不健全，这件事情危害依然那么大，而如今这个社会，更是不会允许这种人体实验发生。”
方梨摇了摇头，“我并非是要进行人体实验，只是当年的一个课题被攻破，就可以研制出来攻克癌细胞的靶向药物，如果继续朝着这个方向研究下去的话，或许可以创造出更多造福于人类的药物。”
方梨之所以将目标放在了徐院士身上，而不是还一直没有回消息的怪人那里。
是因为首先她还没有确定，怪人就是当年所有人口中的那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