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寿安一行从画堂秋月出来,迎着河风往前,走得很慢。
吃了几盅酒,他有些飘,心里火燎燎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侍从笑着谄媚。
“司主,看那小桃红如何?”
宋寿安轻飘飘地道:“不错。”
出了中京,不用在那恶妇的眼皮子底下当差,宋寿安整个人都精神,看什么都不错。他本就有一张好看的脸,骑着高头大马去画堂秋月,自然会吸引来不少貌美娇娘围着他转,那感觉美极了。
小桃红便是里头最美的。
但宋寿安有那个心,没那个胆。
人多眼杂,李桑若那恶妇有多少眼线他都弄不清楚,哪里敢轻举妄动?
所以借口查探常公公的死因,进去坐了片刻,酒喝得不少,连姑娘的手指头都没有碰一下。
“嘶……十二娘,来试试爷的手段……”
宋寿安本就是陶匠出身,身边的乌合之众也都是阿谀奉承之辈提拔起来的,没几人有真材实料,仗势欺人还行,真遇上练家子,当不起大任。
“下来。”
“裴獗家的。公子意欲何为?”
他是淫虫上脑,可还没有大胆到敢在信州动裴獗的女人……
从眉到眼,试图从宋寿安脸上寻找裴獗的痕迹。
“哪家女郎,入夜不落屋,该不会是出来私会情郎的吧?”
“好美人……乖卿卿……”
听到外面的动静时,还以为是隔壁屋的耿善回来了,没有作声,直到房门被人重重地敲响。
“闭嘴,不可胡说八道。”
冯蕴:……你在对谁说话?
裴獗:岳母大人,小婿造次了。
左仲在窗外听到男女欢好的声音和宋寿安放肆而疯狂的喊声时,浑身血液逆流,恐惧到近乎绝望……
冯蕴勾唇,浅浅一笑。
可惜……
“小的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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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没有走太远,葛广就听到冯蕴叹气。
“小人去把人给司主弄来?”
宋寿安没有裴獗个子高壮,声音也柔细一些,听上去软弱无力,远不如裴獗低沉磁性有魅力。
“出来让爷查验查验,看你是不是个淫丨妇?”
今天腹痛,跑了一上午厕所,啊,真的是折磨死了……
侍从应一声,察言观色,说道:“这次殿下也太小题大做了。”
“阿广。”她示意葛广附耳来听。
“就在河堤街附近,当时陪在女郎身边的只有葛广,我们在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马车,不见女郎……”
见宋寿安不吭声,他继续拍马屁。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他看着侍从,“小桃红不错?”
葛广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居然没人察觉。
他是李桑若泄欲的工具,李桑若每每跟他欢好就叫将军叫阿獗叫裴郎,他内心厌恶透了,可此时此刻脑子里浮出冯蕴的脸,他也情不自禁就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宋寿安借着酒气上前,猛地拍打车身。
“可是没得将军命令……”
“啊……”
冯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示意葛广收刀,放下帘子,“走吧。”
马车徐徐前行,宋寿安留在原地,一身冷汗让小风一吹,哆嗦一下。
黑灯瞎火的地方,把人弄来睡了,管它是哪家的,何人知晓?
宋寿安皱着眉头,示意左右。
听着随从的恭维,他有点忘乎所以。
流风苑进出的,是大内缇骑,从中京来的。
“娘的,没长耳朵是吧?赶紧让到一边去。”
一听裴獗的名字,宋寿安酒都醒了大半,当即变脸,往后退了两步。
“阿广,我还是见不得那张脸。”
马车里香气萦萦,顺着夜风飘过来,宋寿安吸了吸鼻子,心里突然有些痒痒,借着酒意上前调戏。
再说宋寿安也没着官服,谁认识他是谁?
“前面的马车,速速让行!”
这一刻,她甚至能明白李桑若为什么有了这么个男人,还是舍不得对裴獗放手。
“小人晓事,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司主是贵人,看上她小桃红,那是天降的福分,事后给点钱打发了,她还敢张着嘴胡说八道不成?要是司主不放心,小人也有办法让她闭嘴,事情传不到太后耳朵里。”
“公子不信吗?”冯蕴微微笑着,声音轻淡,听不出情绪,“要不要我出声,把北雍军的人唤过来,向公子证实一下?”
怪不得裴獗不要李桑若,拼着跟她作对,也要娶这小娘子……
“怎么办?”林卓有点心急,“左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