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是杨圻的弟媳妇。
那么,刘氏嘴里嘲笑冯蕴的婆婆,就是杨圻的母亲。
冯蕴轻笑一下。
“那又如何?”
姜吟微惊,迟疑着问:
“妾是想问,刘氏还要记入禁名录吗?”
“记。怎么不记?”冯蕴冷冷道:“不仅要记,你还要给我大字写在最前,让所有人都看仔细。”
姜吟心里一凉,“妾知道了。”
她默默退了下去。
禁名录除了阁城留一份底,还要把黑名挂在琅嬛阁门口,供众人围观。
姜吟提笔,将刘氏的名字录在上头,
不消片刻工夫,整个帝王街的人都知道所为何事……
于是,关于冯蕴生不出孩子的事情,再次被人热议。
姜吟是觉得这样很不像话。
雍怀王妃是可以让百姓随便议论的吗?
冯蕴并不在意,晌午后就回了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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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到淮水的河渠,昨年夏季便全线贯通了,如今的花溪码头人来人往,河道上千舟扬帆,花溪的街道上,织布的,打铁的,杀猪的,木工瓦工泥工漆工……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肉眼可见的繁华。
花溪还有一个其他城镇没有的优势——河道连通四方,直接与齐国和云川接壤,又有朝廷颁布的边贸减税令,吸引了各国的商人前来。
因此,哪怕花溪仅是一个镇,活跃度却远超许多郡县……
几年的变化,冯蕴是决策者参与者,也是见证者。
马车从花溪长街经过,回长门的路越来越长,冯蕴的目光也越发悠远……
“想到当年随娘子来花溪的情形,仆女都有些不敢相认了。”
小满见冯蕴看得认真,也不免感叹。
冯蕴轻轻勾唇,“是。”
谁敢相信,六七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农田?
“娘……”
马车还没有停稳,庄子里便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童奔了出来,跟着马车跑……
“阿灏!”小满看到儿子就头痛,二话不说便跃下车去,将孩子捞过来,抱了个满怀。
“不是告戒过你,马车走动时,不可追逐?”
“呃呃呃呃……”
两岁多的小左灏并不惧怕亲娘,伸出舌头吐泡泡,却在看到冯蕴下车,瞥来严肃的一眼时,默默收回去,垂下头去。
“娘……不凶凶。”
小满哭笑不得。
葛广都走过来摸一下他的脑袋。
“还是耗子机灵,会看娘子脸色。阿原他们呢?”
小耗子扭头看一眼。
片刻,屋子里便跑出高低错落的一群孩子来,瞬间就把几个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一个比一个声大。
冯蕴让小满把带回来的零嘴分了,赶紧脱身回屋。
她喜欢小孩子,可被这么多小孩子围住,稍稍给点好脸色,他们就敢跟她开染坊,什么事都不要做了……
小满分发好糖果,进门时,看到冯蕴坐在书房里出神。
木案上放着书,可许久都没有翻动一页。
小满道:“娘子,阿婆让你回屋换一身喜庆的衣裳,大家伙儿要为你庆生……”
冯蕴不爱过生。
但韩阿婆每年都会准备酒菜,招呼大家伙儿热热闹闹地吃顿饭,然后笑眯眯地说一声。
“十二娘又长一岁了。”
又长一岁,便是又去一年。
冯蕴眉头微微打结。
“知道了。”
小满看她情绪,低低道:“是不是阿灏他们吵到娘子了?”
冯蕴摇摇头,失笑。
小满道:“也不知这孩子随了谁,他爹那般沉稳性子,他却是个轻浮的……”
两三岁的小儿,哪里就看得出轻浮?
冯蕴好笑地看她一眼,“随了谁,你心里没数吗?”
小满嘿嘿有声,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些年,她也长了岁数。
可上头有冯蕴宠着,家里有左仲纵着,确实没有什么需要她来操心的事,活得实在是简单自在……
两个人正说话,葛广来禀。
“娘子,温将军和平原县君拎了好多礼品来,为你庆生。”
顿了顿,犹豫一下才道:“还有杨将军,带着他的弟弟和弟媳妇,说是……来请罪的。”
冯蕴沉默一下,“让杨将军把家人领回去。”
葛广应声,出去了。
让他们回去,就是不肯相见。
不见,就是不原谅。
隔阂无法消除,那杨圻一家,肯定是不踏实的。
葛广出去没一会,温行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