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惊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唐安才从里面走出来。
“没事吧?”赵惊鸿见她脸色并不太好,问道。
“无妨。”唐安低着头,勉力动了动嘴角,想露出一个笑来,却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赵惊鸿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有说。他伸出手,原本想摸摸唐安的脑袋,但手停在了半空中,最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赵少卿,你可有想过,遗诏也好,反武盟也罢,被牵扯进来的所有人所做的这一切都可能只是一个局,一个早在很多年前就被人做起来的局?”唐安忽然抬头问道。
“目的呢?”
“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这一切都太顺遂了,就像是有人铺好了路,让我们一步步往前走。”唐安忧心忡忡道。
“我能理解这种感受,但即便如此,如今我们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唐安点点头,跟着赵惊鸿离开了感业寺。直到两个人都离开之后,钟标关上了感业寺的大门,走进了后院里的一处客房。
“他们已经走了?”
房间里有一个人站在窗边,但是却在阴影之中,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漫不经心地问道。
“走了。”钟标点点头道,“她什么都没说。不过唐氏的
后人倒是让人有些惊讶,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她向来如此聪明,就算她都知道了,我都不觉得奇怪。”
那人轻笑一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正是白一风。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知道这一切?”钟标问道。
“快了。一切准备就绪,她就是那把火。”白一风的神色黯淡了一些,轻轻转动着手里的一个白玉扳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还以为你对她动了情,会不忍心。”钟标道。
“你这话说得没错,我的确不忍心。”白一风抬头看着钟表一脸严肃,“所以除了我,你们谁都不能动她。”
钟标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似乎早就猜想到了白一风会这么打算。
“青荷子那边显然并没有完全坦白,她还瞒着我们一些事情。不过对我来说不重要,只要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行。”白一风转换了情绪之后道,“名剑阁那边有动静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越是平静,越是有问题。”钟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那我们就催动一下。”白一风勾了勾嘴角道,“是时候让阿丑出来了。我想他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你不怕他把你这些年囚禁他的事情说出来吗?”钟标皱眉。
“
他不会的。”白一风一笑,倾国倾城。
钟标一瞬间有些恍惚,看着白一风的脸似乎和记忆里的另一个人重叠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感慨。
“你和你姑姑,还真是像啊。”
白一风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继而变成了一副阴冷凶狠的样子,恶狠狠地盯着钟标。
“是吗?那我姑姑可有我这般心狠毒辣,不择手段?”
钟标一愣,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爬上了后脊背,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当然,你们都觉得她是那个善良纯洁,如羊脂玉一般干净的女子。”白一风冷笑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钟标一个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双腿一软,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青荷子坐在罗汉床上,她回想起唐安方才的神情,心里一丝丝的凉了起来。即便是被人抓回了感业寺,挖掉了髌骨也没有让她的内心有丝毫的动摇。但是这一瞬间,她迟疑了。
她回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那人时的场景,那双眼睛,干净得就像是清明的泉水一般,直至今日,她都认为没有什么能够玷污那份清澈。那个人就是拥有这样的魔力,可以让人疯魔一般地追逐她。但或许也是因此,她
才会落到这般地步。
青荷子叹了口气,只要一想到她,对武氏的恨便会浓上几分。事实上她根本不在乎那些只会说漂亮话的臣子反对武氏,她只有一个纯粹的目的,就是只要让武氏为她曾经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至于天下也好,朝廷也罢,都不是她关心的。
这时候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谭颖颖时的情形,那个固执偏激、心狠手辣还会利用男人的小娘子,还真是和武氏如出一辙啊。
想到这儿,青荷子动了动自己的腿,钻心刺骨的痛瞬间侵蚀了她的全身,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武氏的的确确是个阴狠毒辣的女人,竟然想出了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
正在这时候,白一风推开门走了进来。青荷子看了一眼白一风,又变成了一副警惕的模样。
“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能耐,连武氏最信任的钟标都成了你的人。”青荷子冷哼一声。
“就像是你说的,武氏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