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鹿儿岛枝黛推开居酒屋的玻璃门,里面轻缓却富有节奏的音乐就钻入她的耳朵,暖光照耀着居酒屋的内部,调酒师正擦拭着玻璃杯,背后是上好木头制成的酒架,陈列着名贵的酒。踩在居酒屋的木地板上,暖光自上而下照耀,将鹿儿岛枝黛的银发及睫毛染上淡淡的暖色光辉,显得整个人非常恬静。
一旁的侍从看到鹿儿岛枝黛,显然将她当成好奇误闯酒吧的未成年,径直走进挡住她去路,将枝黛拦在门口。即使面对身高只有一米五,精致的像瓷娃娃的幼小少女,侍从也摆出耐心的态度,稍稍弯腰好声好气的哄着少女。
“抱歉,这里未成年不能入内。”
鹿儿岛枝黛的紫色杏眼缓缓眨两下,抬眸看向低眉顺眼的侍从,半是委屈半是心累叹口气——所以她才不喜欢来什么居酒屋,每次都被当成未成年驱赶,解释起来又麻烦的要命。但是Gin那个混蛋劳模却偏偏次次都要选这类「未成年禁止入内」的该死地方,要不是他脑子里只有任务任务抓老鼠任务,她都怀疑Gin是不是纯粹故意想”看自己被堵在门口了。
今晚的鹿儿岛枝黛上身是领口打了黑色蝴蝶结的白衬衫,外面套着纯黑色披肩,下身也是束脚的纯黑色裤子,头顶还带个黑色的八角帽,只在裤子束脚的部位有咖色的格子和蝴蝶结。这套色彩极其分明的搭配,衬的少女本就异常白皙的肤色愈发诡异,隐隐能看见肌肤底下隐藏的青色血管。
枝黛一直无法理解每次出任务都得把自己裹的全身黑到底是什么癖好,但既然进了组织,还是遵守习俗比较好...往好的想,总归只在需要的时候穿。她不满的撇撇嘴,眼睛里带着些许不耐烦,借着宽大斗篷遮掩,腰上小巧的女式木仓半露,角度正好能让侍从看个清清楚楚。
“我可以进去了吗?”
身经百战的侍从只稍微愣了一下,便顺从的低下头,侧身让开道路。
“当然,这位小姐请进。”
鹿儿岛枝黛从善如流的无视掉其他桌的客人打量的目光,依着琴酒给的信息,她费力的坐上吧台前倒数第三把椅子,指尖敲敲四下柜台桌面,等那调酒师过来后才用不大的声音开口。
“一杯香槟起泡酒。”
那调酒师恭恭敬敬的道声是,不多时便将一小杯香槟推到少女的手边,灿金色的酒液晶莹剔透,又是酒精不浓的甜口酒,一如少女般漂亮精致,且没什么攻击性的外表。调酒师唤来个枝黛没见过的侍应生,领着她进了里屋后拐两个弯,将少女领到门口便退下了。
这不过是个普通的资料交流,自然没什么搜身一说。鹿儿岛枝黛推开门,一眼就瞅见里面坐着正叼着烟的银发男人,还有他旁边那毫无存在感的大块头——毫无疑问,是琴酒与伏特加。琴酒不咸不淡看眼进来的少女,冷漠开口。
“你来晚了。”
枝黛顺势用脚将门一勾,对人散发的能吓哭小孩的凌厉气势熟视无睹,用那双剔透紫眸狠狠剐了眼琴酒,将U盘拍在桌子上推给他,又看看腕表,这才咬牙切齿的开口,噼里啪啦一顿轰炸。
“我哪来晚了?这不是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反倒是你——非要挑这种垃圾地方吗?组织的产业又不全是居酒屋,次次都被侍从拦在门口我真是受够了!!”
“这是你要的资料。下次千、万、别再这个点喊我出来。你看看现在几点?午夜十一点!!亏你想的出来。”
伏特加听到枝黛如此说话,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瞄眼自家大哥,还是没敢说多余的话。琴酒扫眼气的跳脚的香槟,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少女明显营养不良的身体,又不置可否冷笑出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见过这么多次,琴酒对香槟的脾性俨然已经熟悉,因此对人的狂轰乱炸没什么表示——总归不过是个脑子不错的短命鬼罢了。根本无需在意,下次她还是得老实巴交的跑来送资料。
“哼。少废话。”
看到琴酒爱搭不理的模样,鹿儿岛枝黛愤愤然的磨下牙,想起自己今天刚拿到还没来得及拆的游戏光碟,只觉得悲痛无比。任谁准备打游戏,被一通电话叫起来加班心情都不好。既然已经交付U盘,怎么利用和处理这份资料,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我走了。”
送资料的任务完成,枝黛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琴酒的任务和她又没关系,作为情报组人员,她平日的工作只要负责调查上司吩咐下来的情报就够了。枝黛决定赶紧回家,这样还能在自己睡觉之前拆封游戏,赶一班游戏末班车。
*
回到酒店,鹿儿岛枝黛满身疲惫,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砸进柔软的床铺,再翻身抱住胡萝卜抱枕,半晌才觉得自己回血了,伸手一摸将刚到的快递拿在手上拆封。捧出游戏光碟后,枝黛发现纸盒里还塞了一张打印精致的纸。
欸?
枝黛将那张纸拿出来展开,印刷漂亮的传单内容就映入眼帘,首先夺取目光的就是最上面带着重影的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