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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3)

画中是一位少年。

入画的年纪不过十四五,虽稚气未脱,可眉眼间已经有股锋锐,手中提着红缨长枪,刺入木桩之中。

这是程婴入族学那年画的画像。

怀德刚入程府时经常溜进他的屋子,看着这幅画像,幻想着壮年的程婴该是何等模样。

画卷后方的木板上,有几个浅浅的刻痕,从低到高,都是怀德留下的。

她每年都会记录自己的身量,婆婆说等自己长大了,程婴就回来了。

刚入门的身量才刚到画轴的底端,如今的她微微仰头就能看到完整的画卷。

只是她再也不想记录了。

静谧的室内,只有怀德浅浅的低语声。

“程婴,我上辈子听到你死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我虽然从未见过你,但我认定你是我的夫君。”

“只是,如今的我不愿意再等了。盼着别人过日子,太难了……”

“我还发现了你藏起来的广舆图,还有几个木刻的宝剑。想来你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从军的念头,所以才会在去考童生的路上偷跑了。”

“所以啊,我也想出去看看,看看万千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你也会赞同我的,是吗?”

怀德仰着头,烛光照在她的瞳孔上,闪烁又明亮。

无人应答,可怀德心中已有了答案。

*

第二日怀德起得很早。

她昨晚辗转难眠,思量着如何逃出去的事,想着想着感觉也没多久,天边就放亮了。

睡眼惺忪的菱角端着木盆送水进来,看了看呆坐在床榻边的怀德。

诧异道:“呀,夫人,你这眼睛怎么肿了,可是昨晚偷偷哭了?”

怀德走到了梳妆台前,望向镜中的自己,双眼红肿的,看着有些惊心。

“要不奴婢找几个鸡蛋来滚一滚消肿?”

“不用了,你直接帮我簪发吧。”

虽然难看,不过这样正好,旁人定然以为她是因着程婴去世伤心欲绝,等下哭都不用哭了。

“好吧。”

少夫人更加奇怪了,往日也是要注意自己的外貌的,如今却不在意了,是太伤心了吗?

心里虽然嘀咕,可手上不敢马虎。菱角服侍着怀德,将发缠上绑上孝髻,插入一条柳枝,又换上了孝服。

收整完,菱角想着昨晚郝妈妈过来叮嘱时辰,一直催着怀德“少夫人,我们赶紧过去吧。”

“不急,等会再去。”

怀德还是洗漱完后坚持吃了饭,收拾完时间有些晚了。

菱角急得额头冒汗,赶紧拉着怀德出了小院,匆匆走去前院的庭院。灵堂布置在那里,挨着程府的大门,方便宗族的人进来祭拜。

两人疾步赶过去时,正巧碰上程夫人过来,由着郝妈妈搀扶着。

程夫人垂着头,身子微微的发颤。

怀德慢了步子,走到婆婆身前行礼。

程夫人并未说话。

只是一旁的郝妈妈一脸严肃的看着怀德,要说些什么,可视线落在她红肿的眼上,却又闭嘴不言了。

四人各有心事,前后走着、

到了前院已然是一片肃穆,四周的廊下挂着祭奠的白灯笼,灵幡在风中招展。

怀德作为程婴的妻子,和程夫人并排靠着灵柩一侧跪着。后面跪着府里的一众下人。

过了辰时,悼念的人陆续多了起来。

前来祭奠的人敬上一炷香,程府家眷便要回礼一次。

听着门房来报,来的人有族里的耆老,还有程氏的旁支血脉,老老少少,轿子马车一时堵在程府门前,人流如潮。

程老爷站在灵堂前面在迎人,看到了一个俊逸面孔,不禁有些发疑。

这人,看着面生,好像不是族里的人……

跟在年轻男子旁边的少年人先出了声,介绍道:“叔父,这位是学堂里的顾夫子,听得我程婴哥哥的烈举,想过来给哥哥上柱香。”

“程老爷,在下顾审言,听见学生讲他们有一位堂哥因驱除倭寇战死海中,后生十分钦佩,所以特来祭奠。”

听到这位后生自报了家门,程老爷赶紧让了身请人进来。

“原来是顾夫子,请进,请进。”

程老爷听过这位顾夫子,他可算是溪头村的名人了。是松江府人,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去年族长好不容易将人请了来给族里的孩子开蒙讲学。

却不知才华丰碌之余,长得还一表人才。

程老爷看着顾审言的背影,有些叹惋,要是程婴当初乖乖去考学,怕是如今也成了秀才了。

顾审言跟着学生进了程府。

他昨日在学堂里听得几个孩子明日要缺课,说是要去张罗堂哥的丧事。详细问了一番,才知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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