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琅反应了一下,她未有动作,而后在那道声音按理该再响起之前,晏琅一瞬反应过来,然后往斜上方看去,一时愣住,下一瞬,又赶紧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衫,上前道:“皇兄?!”
她实在没想到皇兄怎么会在这里,而陈吉安看着晏琅的身影离开,他看了一会儿,才起身,也抖抖自己的衣服,然后随着晏琅的步伐往前方几人站着的方向去。
晏琅跑到淮时和面前,他今日穿了件玉白色的衣服,外面是一层对襟浅纱,内里的衣服,层层叠襟。
晏琅的视线落在襟上,又看向淮时和。
她还未开口,淮时和面前站着的一人却上前来,好奇打量晏琅,他穿着素灰色的衣服,衣上没有一点绣饰,手与腕上缠着白布、仔细裹缠,脸上,带着三色如流水从上往下流淌的油彩面具。
黑黄白三种颜色。
他道:“这就是你弟弟啊,螓佑。”
螓佑是淮时和的字。
虽瞧不见他具体的表情,但晏琅知晓他在细细的打量她,从头到脚。
晏琅不由后退一步,他手托着下颐道:“我看看。”
手竟想抚她的鬓发,一道略微“啪”的一声,淮时和将那人的手打掉,他道:“阳夷。”
那人道:“我的手可是很金贵的。”面上的表情应当是十分的“心疼”加一点愤怒。
不过声音可真好听,如泉击玉,说不出的好听。
晏琅也朝人看去,那人退后一步,朝她歪头,面具上仿佛有个笑脸,自带吸引力,他道:“九殿下,见过你。”
这是什么问候的方式……
但晏琅见他在皇兄面前如此,同自己倒也不必讲太多礼,晏琅也道:“这位是——”
她看向淮时和,淮时和道:“你就当他是我的朋友。”
那人道:“什么叫当是朋友……”
晏琅立时道:“阳先生。”
阳夷却笑,他道:“你错了,我不信阳,我姓琅。”他道:“同你一样的‘琅’哦,阳夷是我的字。”
晏琅道:“琅先生。”
而后晏琅再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身旁的人,淮时和接触到她的目光,他道:“我与他们相约在这里。”
真是好巧了!
陈吉安此时已到几人面前,他先向淮时和行了个礼,然后道:“见过太子殿下。”又向淮时和身旁另两人抱拳。
另两人抬手回礼,只是一位规矩,一位只轻飘飘举了下袖子。
晏琅再看向淮时和身边左侧一人,他站在淮时和稍后一点,头上戴着一顶有帷幔的斗笠,瞧不清面容。
淮时和视线看向陈吉安,道:“陈小将军不必多礼。”
“不知陈老夫人如今身体如何,小将军回京侍奉祖母,老将军在北地必能心安。”
陈吉安道:“劳太子殿下挂念,祖母身体尚好,只是小臣回来,臣自小顽劣,祖母可能心有些不安……”
晏琅立时道:“陈吉安……!”这人回来时感觉性情变了许多,比信上表现的活泼开朗还要明显,也挺懂礼,怎么这会儿忽然不太会说话呢,不,他是故意的,真是偶尔胆大妄为,同陈老将军一样。
晏琅瞪陈吉安一眼,他却像未收到她的视线,只垂下头又道:“看,晏……九殿下都知晓我本来自小的性子。”
淮时和看晏琅一眼,他听了陈吉安的话略微一笑,道:“陈小将军要不要同我们一道去品茗看山景。”
陈吉安看眼晏琅,他将要说话时,晏琅已抢先道:“陈小将军不是还有要事要处理吗,就不耽搁你了。”
陈吉安不言了,他视线投向她,有点略微赌气的模样。
晏琅朝他打眼色,陈吉安缓了缓,终于“恭恭敬敬”抬手道:“太子殿下,臣确还有事,就不扰殿下及大家的雅兴了。”
淮时和颔首。
而陈吉安离开前又对晏琅也恭敬拱手道:“九殿下,臣先告辞了。”
他现在唤她九殿下,是故意表达他的不满了。
想到方才,晏琅知晓他应是不满当初皇兄断她腿不让她同他一起玩儿的事。
那次,陈吉安离开前,他们都没再见,一直到四年后。
陈吉安离开,晏琅与淮时和三人一起到了山坡上方那处搭建简易木架凉亭的地方,四面疏风。
但有竹制的桌椅,还有烹茶的泥炉,有侍从已煮好了茶。
陈吉安走出马场,方才那位戴着白纱斗笠的人他未瞧清楚样子,不过另一位……陈吉安略有思量……但这些,目前不是他考虑的事。
晏琅见那位戴着白纱斗笠的人,她道:“皇兄,这位是?”
那人身子端正,视线似是略微投向了她,淮时和道:“是钦天监的监正,周移。”
……钦天监,晏琅思量了一下,她是听过钦天监两年前有一位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