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轸站定在晏琅面前,他道:“堂弟,还钱吧,我这身边人都能做证,你若是不还钱,那我可得想想今日要不也如你那日一般从你身上借钱?”
晏琅往后退去,她道:“别啊,淮二公子,好说。”
晏琅后退,淮轸往前,他那些护卫也慢慢围移,并没有急着上前来,而是给淮轸空间。
晏琅余光注意四周,淮轸不上前了,他言“堂弟想走,先从我这些护卫手中逃过吧”。
那些护卫朝晏琅围拢过去,陈吉安站在旁侧的一根柱子前未动。
晏琅捡起一旁小贩早已离开的卖笸箩的摊位,将那些竹编笸箩往四周围拢过来的人扔出去。
有人近前,晏琅发挥自己的近身武艺,将那些人格挡开,她如游鱼一般游走在那些来抓她的人的空隙中,这是她在外学的武艺。
淮轸见她如鱼儿般滑不溜秋,眉微蹙,正要下令赶紧给他抓住时,鱼儿竟调转了个方向,一瞬朝他扑过来——?!
那鱼儿脚上如滑行,朝淮轸扑过来时,他下意识往后弯身避开,而就在这个当口,鱼儿瞧准时机,往旁侧一跃,转瞬便要陷入人群中,逃之夭夭。
而在鱼儿扑向淮轸时,一直在一旁瞧着的少年,抱胸而倚的身子缓缓站直了些。
淮轸见鱼儿要跑,立时道:“给我抓住他,不准让人跑了!”
晏琅方才瞧见有些不同的两个护卫,朝晏琅的方向一瞬跃过去,而后——
晏琅被抓了回来,一人制住晏琅两条手臂,晏琅道:“放手,别碰我。”
陈吉安的身子站正了。
淮轸走到晏琅跟前,他道:“堂弟好‘厉害’的身手,差点让你逃掉了。”
他同样湖色缎的织金鞋履走至晏琅跟前,身形很高,可他没站相,形容懒散,面上是得逞的快意的笑,他道:“我也如堂弟那日那般,亲自来拿钱袋吧。”
与晏琅一直以来的针锋相对,他知道晏琅不喜人近身,所以他面上是带着“恶意”的笑,手靠近晏琅腰侧。
晏琅的钱袋在她的腰间,这人探手,分明是想故意羞辱。
他手伸出将要靠近晏琅腰间时,斜刺里一只手忽然伸出制止了淮轸的动作,那只手,握住了淮轸的手臂。
织金的黑色束腕,再往上,有着褶迹的椒褐色衣服,人影站在晏琅一旁,微往前一点,他身子微躬,道:“这样不好吧。”
“小琅不喜别人碰他。”他道。
晏琅朝旁侧人看去,她道:“陈吉安!”就知道这家伙不会丢下她,不过他刚才看好戏呢。
晏琅朝他哼了一声,面上是惊喜的笑。
陈吉安朝向她,眼里微光粼粼。
淮轸的手却未收回去。
两人这么暗中角力,淮轸的手将要被压下之前,他另一只手朝陈吉安挥出,两人立时过了几招。
淮轸一个纨绔子弟虽有凶名,但瑞王毕竟是为将的王爷,当年为西南边境的王,后被调回京都在京城掌管一部分禁军以及羽林军,护卫皇帝,当年两位瑞王府公子便都被扔去西南境从军了一段时间,淮轸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且这人还性嗜斗武。
不过与常年在军中的陈吉安相比还是不够的。
十几招便败下,淮轸气急败坏,他招手,身侧的护卫全朝陈吉安招呼过去。
陈吉安先解决了制住晏琅的人,然后让晏琅避在一旁,晏琅手扒住一侧的一根柱子,看陈吉安同那些护卫周旋。
淮轸在旁阴沉的看着。
淮轸的侍卫有三个比较厉害,但他们应该都不是陈吉安的对手,不过却要缠陈吉安一会儿。
晏琅看周遭瞧好戏的人越来越多,不时还指指点点,且陈吉安刚回京,回京侍奉祖母,就传出这样的事,不好听。
这小子,这次回京,说不得还能把亲事定了,不能让他轻易惹上不好的名声,晏琅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淮轸的钱,以往她曾在他手上吃过亏,所以能不还她才不还呢,但要还她也不很亏吧。
掂量一番钱袋,晏琅朝人群中的淮轸道:“这些钱算我借你的,要钱给你就是了,何必抢呢。”晏琅这是“倒打一耙”了。
淮轸抬手接过钱袋,他掂了掂,本是意外,听到他说的话,他牙咬紧,这个,就知道这九皇子同样是个混的。
他道:“还我的钱,倒是被你说成抢了!”
而晏琅已自人群中拉了陈吉安道:“我们走。”
她言:“不值得在这里成为众人的谈资。”
晏琅拉着陈吉安手腕,两人在人群中行的飞快,陈吉安轻易跟上她的步伐,就被牵着走。
淮轸将钱袋放回怀里,他瞧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暗自骂着什么,然后道:“走。”
离去之前,他转了转自己手腕,似是不忿方才被人制住,且输掉。
一行人终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