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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从宁夏回宫,珈月每每想到那晚陪皇阿玛用膳时,他说的那番话,心中就郁郁不快。

她才十三,难道就成为了皇阿玛目光锁定的棋子了?

天家情谊在利益面前薄如纸,但她这不还未长成吗。

先不说她年纪尚小,还未到谈婚论嫁之年。

单说珈月序齿行六,前面还有个五公主瑶安,怎么着也轮不着她。

康熙这番话,已然是将她作为棋子捏在了手中。

只是,这枚棋子落在棋盘哪个位置,珈月猜不透。

以她的心智还不足以揣测帝王之心。

多年守拙,珈月只想在出嫁前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珈月虽不得宠,但身为皇帝女儿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身上也从未担负同皇子一样的重担。

她可以自在地窝在宫里看书习画,倘若皇太后嫌宫里闷了,还会带上她们几个公主去园子里住住,生活还是很舒坦的。

珈月在人前不出挑不拔尖,连天生的容貌也在不多饰钗环下显得不过于出众,便也没人过多注意她。

因此也少了许多烦忧,日子过得自在自如。

倘若回了宫,她常去御前行走,就很难像从前一样不被人注意。

于是五月中旬回到宫里,珈月便以身体抱恙为由,称病不去乾清宫请安。

她从前就入不了皇阿玛的眼,陪着四姐在外面遇事,被他注意到,也实属意外。

说不定时间一长,自己若不在他眼前晃,就被放诸脑后也不一定。

事情似乎也同她所想的一般,自打回宫后,康熙便从未召见过她。

这桩心事暂且放在一边后,珈月便想着法子找机会,想见上那轻车都尉一面,好印证藏刀的主人就是策凌。

但她身边没有值得信赖的太监,办事多有不便,自己的随身侍女出面又太过招摇,便迟迟没有行动。

珈月知晓康熙曾让策凌兄弟入内廷教养,只要找个由头去尚书房,就有机会见到他。

但她没有同胞兄弟,与额娘素日交好的几位娘娘也没有阿哥。

哎,看来只能拿四姐作筏子,去尚书房找九阿哥胤禟,顺便瞧上两眼了。

但凭珺宁的聪慧,能不怀疑她行事的动机?她又要如何解释?

称病在床多日的珈月,想到这里,心里更郁闷了,她往床里翻了个滚儿,囫囵睡去了。

酷暑时节,天气热得蚂蚁都要贴着墙角阴凉处走。

炎热的阳光落在金色琉璃瓦上,将整个宫苑灼烧得滚烫。

珈月正值月信时间,通贵人让人搬走了她房内的冰鉴,她只能靠着薄衫,罗扇消暑。

称病窝在房内四五日,又热又闷,便再也熬不住。

这日未及正午,珈月掐着火球躲进云层的时间,带着竹秋撑着阳伞便往翊坤宫去。

储秀宫与翊坤宫仅一墙之隔,却得绕路走西长街,进崇禧门才能进到翊坤宫去。

主仆二人行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天气热得要命。

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似凝固住了,让人呼吸都感到困难。

好不容易摇着团扇,汗水涔涔地来到翊坤门前。

那门房小太监,见是她们二人,喜得一笑:“啊呀,是六公主,奴才请六公主安。”

说完转身朝门里高喊:“六公主来啦。”

里面一递一声地重复着往里通传。

珈月便听得里面有欢快声音传来:“呀,六妹妹来了。”

听到珺宁的声音,她欣然一笑,酷热立时驱散了几分。

紧接着,一个俏丽身影,便转过影壁,一阵风似吹来,牵起她的手上下打量:“妹妹病了几日,总算好啦?”

珈月粉面微红,知其打趣自己月信已过,却又不好分辩,只捏起锦帕,作拭泪状:“妹妹我身体抱恙,却无人问津,奈何奈何!”

珺宁嗔了她一眼,也不回应她酸溜溜的话语,牵起珈月的手就往里走。

两人相携进门,过影壁,入游廊。

先是去给宜妃请了安,再去到珺宁的闺房。

入室便是一阵清凉,束腰紫檀圆桌上放着冰镇的香瓜鲜果。

还有几样冰饮点心,都是珺宁做给珈月吃过的。

珈月双手叉腰,佯装愠怒,小脸气嘟嘟埋怨:“我在漪澜馆里都快闷发芽了,姐姐都不曾来瞧一瞧我,原来是在这自在处,雪糕刨冰凉茶,冰镇小酒西瓜呀。”

珺宁笑着拉她坐下,朝鸣蜩扬了扬眉,鸣蜩便去梢间里搬出一大傩本子册子。

珈月疑惑地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又看了看旁的册子。

小山似的册子,俱是朝冠服饰、金银器具、绸缎布匹、骡马车辆等各式帐房清单。

珈月边看,边笑着打趣:“皇阿玛给四姐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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