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坦白(1 / 2)

宜妃并未耍赖,而是痛痛快快给了赏银,叫班察那帮人毫无戒心。

不过在法师们离开一刻钟后,翊坤宫便喧嚷起来,几乎成了口沸腾的油锅,原来宜妃放在梳妆台下的玉佩不见了,那可是她跟皇帝初见时交换的信物,意义匪浅,哪能轻易便弄丢了?

侍卫们自然不敢马虎,又想到这阵子并无生人闯入,只除了那几个外来的和尚,于是赶在班察喇嘛走出神武门之前,及时把人给扣下了。

班察自然连声叫屈,他连宜妃闺房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呢,哪能浑水摸鱼?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他纵有八只手也来不及呀。

侍卫们才不管这些,若无人交差,只怕宜妃就要拿他们开刀了,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先斩后奏把人给押到慎刑司去。

班察打小吃香喝辣,喂得脑满肠肥,何曾见过这般阵仗?光是墙上的一溜刑具就吓得他心胆俱寒,差点连屎尿都流出来了。

梁九功听到消息便知不妙,待要先去慎刑司安抚住班察喇嘛,好歹忍住别松口,岂料人算不如天算,班察才受了两顿夹棍便挨不住了,竹筒倒豆子把一切都吐了出来,玉佩自然是无着落的,却牵涉到他们兄弟与梁九功联合起来讹诈宫嫔种种。

梁九功此时自身难保,也顾不得他了,先叫班察弟弟出来认错,担下所有罪责,并表示自己一时糊涂才会受人蒙蔽,招他们进宫——钱可是一分没收的。

康熙帝何等睿智,岂会看不出里头关窍,但梁九功毕竟是服侍他多年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遂还是网开一面,将班察弟兄杖责四十,撵出宫去,其身家则悉数抄没,用来补偿先前受骗的嫔妃。

若还有不足,则由梁九功亲自填补亏空。

梁九功暗暗叫苦,那几个喇嘛习惯大手大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里能叫他们掏出银子,这损失不就全落自己头上了么?

他只赚了一半的钱,如今却要赔双倍的份,亏大了!

宫里出了这档子事,连皇贵妃都被惊动,她倒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去劝皇帝手下留情的。奈何康熙吃了秤砣铁了心,身为御前总管都这般不检点,若不杀鸡儆猴,往后该如何御下?因此挡了回去。

皇贵妃碰了个软钉子,面上灰溜溜的,琢磨着这事有些奇怪,宜妃轻飘飘的一句话,竟叫梁九功都吃了挂落,莫非是故意布局?

可宜妃哪知里头奥秘,连皇贵妃执掌六宫多年都还蒙在鼓里呢,只能认为是瞎猫撞着死耗子。

至于那块莫须有的玉佩,过后当然在宜妃床底下找着了,她虽然差点冤枉好人,误打误撞却牵扯出一块更大的案子,康熙自然不便为此责难她,还赏了她一幅亲手绘就的字画作为褒奖——万岁爷的墨宝可是千金都换不来的。

宜妃笑盈盈地让人悬挂在花厅内,路过的都能瞧上一眼,方便时时瞻仰。

郭贵人胆小,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何必寻梁九功麻烦?当心被他记恨。”

宜妃哂道:“我又没做错什么,公事公办罢了。”

况且早就看那老东西不顺眼了,不过是个阉人,仗着打小服侍皇帝,就百般拿架子,连妃位都不放在眼里,更可恨的是去捧佟家臭脚,帮着皇贵妃作践咱们——他倒不想想,纵使他再如何摇尾乞怜,皇贵妃不过当他是条狗罢了。

郭贵人知道妹妹脾气,快意恩仇睚眦必报,就为了从前位份低的时候受过委屈,如今说什么都要报复回来。

可她总觉得宫里还是低调些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赶尽杀绝呢?”

这话就很不中听了,宜妃嗤道:“姐姐糊涂,你一贯与人为善,换来的却又如何?还不是受尽欺凌冷眼,连小阿哥都没能保住,但凡你当初立起来,学着良贵人那般邀宠,兴许还不至于如此。”

郭贵人神情一黯。

宜妃便知话说重了,戳中了姐姐伤心事,但她从不知道歉为何物,加上也没觉着自个儿有错,仍犟着颈子道:“我说的是事实,听不听是你的事,你若仍这般整日凄凄惨惨的,莫说万岁爷不会再召见你,连哈宜瑚也会被你连累,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

说完,半推半就叫秋菊把郭贵人扶回寝宫去,外头风大,她丧子之后身体单薄,再吹出病来可怎生是好。

这厢宜妃迟疑刹那,却轻轻推开外甥女的房门。

珊瑚赶紧蒙上被子装睡,省得被人发现她在偷听——真不是故意,风向正对着这边窗户,难免有一两句飘过来。

宜妃已然看透外甥女鬼灵精,见她还要作态,失笑道:“行了,在我面前还扮什么乖巧。”

珊瑚只好讪讪探出头来,跟太精明的人相处真不是件容易事啊。

宜妃静静地凝睇她片刻,蓦地问道:“你是哈宜瑚吗?”

珊瑚本可以撒谎的,但,面对这位原主不怎么亲厚的亲眷,她难得沉默下来。

宜妃自嘲地笑笑,“果然,我早该想到的。”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