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思愣了愣,小魏子赶忙解释:“午思你不把我当外人,我本不该和你绕圈子,应当和你直言。可这东西着实了不得,指不定能让我升一升再发点小财。若今儿晚上我真得了银子,再分你一点就是。现下就不给你多看了。”
说话间匣子已空。午思收好东西和小魏子并行走着,看对方此刻左顾右盼的模样,她便装作无意地顺口一说:“小午子预祝公公今儿要做的事情顺心如意。公公的那件事既是私事,我自然不会多问。我倒是另有一事想问问公公,还望解惑。”
小魏子闻言暗松了口气:“你年纪轻轻倒是十分得体。说吧,想问什么?”
“公公,前段时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午思适时地面露慌张,声音紧绷着道:“我看傅常在死得不同寻常,这才多嘴问一声,免得日后不知道宫中事件再冲撞了诸位贵人。”
小魏子摸摸沉甸甸的袖袋:“范家被灭门算不算。”
“范家?”安国公府?午思斟酌着应当只能详问一件事,再多的话就很容易引起怀疑了,便道:“那与我这小太监可没甚关系。不知宫里有什么特别之事么?”
“好似也没甚太特别的。真要说的话,半个多月前皇上连续病了许久未曾上朝算一桩吧。不过此事与傅常在之死没甚关联,你不用害怕。”
“此话怎讲?”
“那时皇上突然病了,数日未曾踏出仁昭宫半步,且只让亲卫队守在仁昭宫内,连御林军都不能进入。太子殿下和贵妃娘娘、龚相俱都十分关心,三番五次地亲自前往求见皆被挡在了宫外。殿下有两次都冲进了仁昭宫院落,又硬生生被拦在了殿外,赶出院子。原本龚相接连求见被拒还很生气,见到太子殿下这般莽撞,龚相反而不气了。他和贵妃娘娘一道每日只在仁昭宫院外高声祝福皇上,未再说甚必须面圣的话语。”
小魏子叨叨半晌,忽而声音压低凑到午思跟前:“那时候还有人猜度,万一皇上有个什么不测……”他咳了几声,丢给小午子个意有所指的眼神:“……也不知道那二位谁更得势些。”
说罢他不忘叮嘱几句:“呐,我看你当我是亲兄弟方才对你讲的,你可别对外乱说啊。”反正这事儿太监所里私下谈论过数次,即便是小午子真对人乱说了这些,他也绝不会承认是自己讲与小午子听的。
午思口中连声应着,心中却另有思量。
看来那时候皇上应当是遇到了她前去谋刺,或许怕刺客们还有后招,方才称病守在仁昭宫的。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皇上只要不露面,派出刺客的幕后主使就摸不准皇上究竟有没有受伤出事,急切想知道事情办成了没。皇上按兵不动,自然引得幕后主使冒头出来,一探皇上的状况如何。
照小魏子所说那时情形,认真算来的话,太子是幕后主使的可能性最大。思及此,午思心中一动脚步不由停滞。
难怪皇上让她谋刺太子。她既是太子派来的,自然是太子信得过的人。由她来刺杀太子,不管事情能不能办妥,他们二人至少有一个必然会死,算是皇上不动一兵一卒就解了心头之恨。
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了,为什么皇上身边那个深不可测的“谋士”让她扮作太监。即便是机敏如太子恐怕也不会想到,他遣来的女刺客居然会改扮成太监潜伏在宫中。
之前她还在猜度,珠帘后的人到底是来自于太子那一方还是龚相那一方,又或者是皇上自己的亲信。现下看来,最起码能排除是太子党的可能了。
一路上小魏子难得地沉默。不多时,二人来到了太监所院外,打算各回各屋。
小魏子下了很大决心叫住午思,唤了他到旁边偏僻处暂谈:“今日我去寻人说说那事,倘若能成的话,我分你一些银子。只一点,看到那物的事儿你别和旁人说,封公公跟前也不能提。”
他话语中提到的自然是那方素白的帕子。午思慢吞吞侧身望过来。没料到他居然如此看重那物那事,竟是舍得分出银子来买她个守口如瓶,不由问:“为甚不能对旁人提?”若是一点缘由都不知,总不好随随便便答应。
“东西是云萍给我的。”小魏子神神秘秘地眨着眼:“和傅常在还多少有些关系。”
竟然是这样。午思心下暗惊,看他神情明白过来怕是和两人之死也多少有些牵扯。有心想说既然如此总该把东西拿出来方便查案,又暗暗告诫自己事情和她已经没了关系不要节外生枝为好。现下这种情况,她不答应的话小魏子反而不会安心,且等他处理妥当后说不定还能有助于查清傅常在死因,于是笑道:“那就多谢魏公公了。托公公的福,我将有一份私房钱攥在自个儿手里头,岂不快哉。”
小魏子稍稍吁了口气,语气跟着轻快起来:“好说好说,必然有你一份。”而后俩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午思本没把那个帕子的事情太过放在心上,毕竟对她来说皇上密旨才是顶重要的,其他人的事情再大也和她无关压根提不起她的兴趣。谁知第二天一早传出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