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睡吧。” 承意抿了抿唇:“那你什么时候回房间去睡觉啊?” “哥哥睡着了我就过去呀。” 承意没说话,揉了揉自己的手指。 澹策看着他哥哥低垂着的眼睛,就知道肯定是睡着了也害怕没有人在屋里陪着他。 “好啦,我明天早上再回去。” 承意顿时便开心起来,也捏了捏澹策的耳朵:“那好吧。” 风大雨也大,杜衡和秦小满让下人们把门窗闭好,又检查了宅子的水渠排水,内宅里乱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安宁。 “承意不是害怕打雷嘛,我瞧瞧他去。” 杜衡洗了一把手,往小崽子的屋里前去,秦小满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承意的房间里。 屋里安安静静的,点着一盏温黄的小灯,烛火在灯罩里光更为柔和。 到床边上,杜衡就瞧见了放的端正的小鞋旁边翻着两只相隔甚远的鞋子。 掀开帘子,果不其然,就对上了澹策那双黑溜溜的眼睛。 承意已经睡熟了,这当儿正靠在澹策的肩头边上,乖乖的一小只,呼吸都很轻。 杜衡压低声音:“怎么还不睡觉?” “我过来陪陪哥哥。” “陪陪哥哥自己就不睡啦?你也眼睛闭上,赶紧睡觉。” “噢。” 杜衡弯腰给两个小崽子掖了掖被角,承意的床不大,被子也是小被子。 他往上拉了些盖住崽子,问道:“要不要再拿一个被子盖着,待会儿你睡着了抢哥哥的被子怎么办?今天夜里下了大雨有些凉。” “不要,我不会让哥哥着凉的!” 澹策一把抱住睡着了的承意。 杜衡看着哥俩儿好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好好好,不要就算了。乖乖睡觉。” “知道啦!” 杜衡笑着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凑想去本想亲亲,却被澹策捂住嘴推了回去:“爹爹的胡子都扎手啦!不要亲澹策和哥哥!” 秦小满忍不住笑出了声,走上前去:“那小爹亲亲,亲了就睡觉了。” 澹策这才没再嚷嚷,由着小爹一人在脸蛋儿上亲了一口,放下了帘子。 夫夫两人往门外走,杜衡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真的扎人么?” 秦小满瞧了一眼,看着被小崽子嫌弃委屈巴巴的人,宽慰了一句:“也还好吧,不是前两日才刮过么。” 话毕,却又忍不住调侃:“不过也是,人不得不服老,上了年纪长得快些也正常。” “怎么可能!” 杜衡睁大眼,旋即拉住了秦小满:“要不然你试 试?” “我才不要,别人不试的我也不试。” “别害羞啊,试一试吧......” 话音刚落,仆役的声音响了起来:“老爷,易百户来了。” 杜衡和秦小满闻言都扬起了眉毛:“他怎的来了?这么晚了,人呢?” “在门房处。” 杜衡和秦小满信步前去。 “老爷、夫郎。” “都做百户了,还叫什么老爷。” 杜衡见着一身戎装的易炎,许是骑马过来的,身上已经有些打湿了:“可是有什么事,冒雨还前来县衙这头。” “将军得到信,陛下已经进秋阳县地界了,明日当能进城,我特意过来给您带句话。” 杜衡蹙起眉:“不是到地方会提前给信么?怎的都进地界了还没有官差到县衙先打招呼?” “听将军说陛下本无意于走秋阳县,只是遇上夏雨不好绕走小路,这才转进了秋阳县。陛下只做经行,并不久留,眼下又是秋收节气,不好叫地方上兴师动众心思全数花在接见一事上耽误秋收,府城驻地在县里,为此只送信去了军营让将军早做接见,就不必满县官吏都忙接见的事宜了。” “但明日经行,还需县中官吏迎接。” 杜衡连忙应声:“这是基本的礼数,我知道。好,明日我便安排下去,倒是辛苦你跑这一趟。” “无妨。” 易炎把消息带到也不便多留:“那我便先行回营了。” 杜衡送走易炎,吐了口浊气,这也来的太突然了。 果真皇帝不会安安定定的按照套路出牌,实在也是难为带着一大批人还行踪不定。 哪里还敢等到次日再做安排,杜衡连夜就派人通知了县衙班子的一应主事官吏,提前捎个口信儿去,只怕明日慌忙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