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隐半点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仍低头抱怨着狱房里的环境太次。什么睡的地方润,踩的地方湿,没喝的,没吃的,全然不把她这个寅国公府的长辈放在眼里。
“呸,瞧你自大得模样,以为自己与寅国公府沾点亲带点故,自己脸上就全贴了金了?刚才寅国公府的来说了,他们压根儿就不认你这门亲戚。”
“不可能。”
女监史的声音刚落,珠隐就立即反驳,现在她想离开这牢狱,寅国公府是她最后的希望,要是寅国公府不承认她的身份,她是极有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的。
“我是寅国公府四房老夫人的小堂妹,你们要是不信自可去查证。”
“你怎么不说你是天王老子呢,我也是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都到这儿了,还敢咆哮乱囔,看来没让你吃点苦头真是我的仁慈了。来人,既然这位姑娘不想睡觉,就把她拖出来,咱们一起给她松松筋骨。”
女监史一声令下,就有其他的监史过来将珠隐从牢房里拖出来绑在十字架上。
直到自己的后背抵着冷冰冰的木头,珠隐才意识到女监史真没有开玩笑。看着周围或摆或挂的刑具,珠隐这回是真的慌了,“你们……你们要对我滥用私刑
?”
“我说你这个姑娘脑子是不是有病,这是什么地方,好人进来都要脱层皮才出去,你可是被巡城卫的首领关进来的,铁定是个恶女,要是让你这样的好好的走出去,那岂不是显得咱们女监无能?”
女监史扯了扯手里的鞭子,然后在珠隐陡然瞪大的双眼中劈了下去。
“啊……,啊……”
珠隐凄厉的叫喊声瞬间充刺着整个牢房,女监史很满意看她那张嚣张的脸变得扭曲痛苦,“让你好好睡觉你不睡,非得让我们姐儿几个招呼你,现在好了,大家都不用睡了,你再叫大点声,把所有人都吵醒,让她们看看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是要受到什么惩罚。”
说完,女监史又狠狠地往珠隐身上甩了几下鞭子,一声比一声响,珠隐的叫声也一声比一声惨冽。
“你敢打我,我大堂姐不会放过你的,啊……”
“看来是用我手劲儿不够,不然你怎么还敢嘴硬?”
女监史甩鞭子的力气又添了几分,直打得珠隐脸都扭曲得变了形。
在甩下十几鞭子后,珠隐终于抗不住,开始哭喊着求饶,“不要再……打我了,好痛……啊,啊,大堂……姐救命啊,救……命啊……”
女监史闻声,好笑的停了
手,招呼大家伙儿看起来,“看看看看,死鸭子终于不嘴硬了,开始学会求饶了。”
另一个女监史冲着珠隐冷笑道:“我们姐们儿最是心软的,你要是早求饶不还能少挨几鞭子?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搞搞清楚,进来的哪个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对咱们姐们儿都得客客气气的,你非得正而硬刚,就得做好被鞭子甩在身上的滋味。”
珠隐眼里的骄傲与倔强还有不服在此刻消失怠尽,真的好痛啊,她的手一直都是用牛乳泡的,这会子手腕都让她挣扎着留下了破皮红痕,她疼啊,哪哪儿都痛。
“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女监史看着那一身的细皮嫩肉被打得皮开肉绽,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就命人把珠隐放下来,重新送回了牢房里。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女监史又道:“别在耍什么花样儿了,姐妹儿对付你的花招多的很,你要是不听话有的让你大开眼界。”
珠隐瑟瑟的缩了缩肩膀,这一动又痛得她龇牙咧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心里无声的呐喊着:阿爹,阿娘你们快来救救我,我不要再待在京城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余老夫人整夜睡得迷迷糊糊,次日清晨一醒
来,眼下的乌青就很重,桂嬷嬷瞧着很是不忍,“老夫人瞧着精神不怠,再歇歇起身吧。”
余老夫人连着摇了摇手,“不成不成,你把信令人送回林州了吗?”
“已经吩咐下去了,城门一开就出城,耽搁不了多少时候。”桂嬷嬷边说边递过去一杯茶,“老奴知道老夫人心里焦虑,便自己的身体亦很重要,这家里上上下下都还靠着老夫人您支撑着呢,你万一有个好歹,家里几个哥儿的前程也是要受扰的。”
桂嬷嬷这话说得不错,虽然近些年朝廷没有强制家中长辈过世,晚辈要守孝三年这样的规定,但大多数人家还是这么执行的,谁要是不执行就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他不孝。她可不想家里的儿子和孙子都受到这样的指责。
“道理谁不懂?可那孽障还没脱困,我哪里能睡得着?今日还得再添着脸去找一趟玉夫人,隐姐儿要是再不出来,我真怕她在牢里又闯出什么大祸来。”
这是极有可能的,桂嬷嬷在心里腹诽,但她不能说出来增添自家老夫人的心里负担,只能继续宽慰,“世子爷已经在过问,想来隐姑娘在牢里不会吃什么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