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笛悠悠转醒,看着周围杂乱无章,臭气熏天的环境,他当然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也会到此。 动了动身子坐起身,靠在一张破桌子旁边,脑海里浮现出赛彪对他动手的情形。 算那混账还有些良心,没真断了他的手脚,断他一脚也只是做给大掌事看的。对于一个大夫来说,只要没真断手断脚,他就能自己找到方法活下去。 双手现在无力的低垂,动一动就痛疼入骨。他咬着牙把身子倾斜,将手臂脱臼的地方抵住烂桌子,然后深呼吸一用力,一声脆想过后脱臼的给接好了。而这一幕被对面的乞丐见到,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风笛没理会他,反而在他的注视下又将另一支手给接好了。 “兄弟,你是个狠人呐!” 听着乞丐的感叹,风笛冷笑一声,问,“不知道我到此有多久了?” “现在刚过了中午饭点儿,你要是饿了,就出去讨讨。”乞丐冲风笛笑笑,又说,“不过,你身上虽然沾着血,但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出去讨饭肯定拉你脸吧。” 风笛低头检查自己断了的脚,赛彪也是下了狠手的,韧带都给他砍 断了,就算是接上往后也得跛着脚走路,而另一只脚看上去血迹斑斑,实际就是有点红罢了,想来赛彪想做假瞒下大掌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现在他很疲惫,身上又没带银钱,还带着伤,要活下去就得先治伤。 听早晨大掌事对崔五娘说的话,崔五娘并非心里真没他,而是为了护着他才一直不敢表露心迹罢了,这多多少少让风笛得到些宽慰,并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把崔五娘从大掌事手里救下来。 找了根棍子做支撑,风笛站了起来,艰难的朝门外走去。 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他用手挡了挡,一想到崔五娘心里有他,断了条腿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新月楼出了什么事一般都透不到外界来,好在他是大夫,与城中几间药铺还有些交情,他现在急需用药治好自己的伤,然后才能有机会谋划旁的事。 正巧了,他想到要去的药铺离崔五娘要去的地方并不远。 风笛正准备进药铺去凭交情拿药,不料正巧见着崔五娘从一条胡同里走出来,身后两个新月楼的打手架着一个哭得满脸是泪的姑娘。崔五娘让人把姑娘推进马车里,她自己正要上车 里目光徒然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避在一个扇子摊旁。 崔五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再三确认才知道自己没看错。一时间,她心惊肉跳。又见眼及处的药铺,她大约猜到风笛要干什么了。 扭头对手下人说,“我去药铺拿点退火的药,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看到崔五娘交待几句后走向了药铺,风笛也隐失在扇子摊后。 二人在药铺的后巷见了面,风笛的表情五味杂陈,崔五娘却能压抑住满腔的苦涩面无表情。 “既是没什么大碍,就该早些出城,赛彪现在守在城门口,他能饶你一回,你离开时他便不会为难,你干嘛还不走?” “你在这里让我去哪里?” 风笛的质问使崔五娘的心猛然一痛,她终是忍不住红了眼圈,难过的看着他,“大掌事已经将我与他的关系表明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让我死心也容易,你且回答我几个问题,但要是真心的回答,否则,我现在就去找大掌事拼命。” 崔五娘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风笛微微叹道:“四年前我从大唐 游历到燕国,被歹人抢走银钱,落魄进了这新犁城,是你救了我,给了我一口饭吃,更让我有了个落脚之处。从那时起,我心里便认定了你,我要保护你,和你在一起,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怀疑。这些来你无数次拒绝我,我认了,便也不真的打扰你。你一直拒绝我,我却没生过心意去弄明白你为何拒绝我。阿蛮,这是我的错。现在知道这些,对于你曾经受到的那些伤害,我很抱歉,是我对不起你。阿蛮,大掌事那么对你,你对他是真心的吗?” 他的眼睛都不眨,紧紧的盯着她,一想到他说自己要是讲假话他就去找大掌事拼命,崔五娘就怎么也发不了声了。 而她的沉默就是风笛最想要听到的答案。 “你为什么被他胁迫?是不是因为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崔五娘合上眼,算是默认。 “我知道了,阿蛮,你信我吗?” 意识到什么,崔五娘眼里的光芒开始波动,“你想干什么?” “我要救你,我要让你彻底摆脱大掌事,我要救你离开新月楼,我要我们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