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这不好好的么?” 杨氏一想到昨日的惊心动魂,就觉得心有余悸,主要是她实在没想到康妈妈会用那么粗鲁的方式将杨郁带到苏家来。但凡出点什么意外,她岂不是成了罪人?然而此时看杨郁依旧大大咧咧的样子,心也跟着渐渐定下。 “唉呀,往后有这种事可不能再让你掺和了,实在是吓人得很。” “那可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最爱这种热闹。” 杨氏伸手一戳她的脑袋,“你呀,都要当阿娘的人了,还这么胡来。” “可是能帮得上姐姐你,我还是觉得很开心的。” 杨郁是家族里最小的妹妹,除了几个兄弟捧着她,杨氏也很心疼她。“这次的事也怪我事先没筹谋周全,让你身陷险境。” “姐姐别这么客气,对了,怎么不见姐夫?” “他呀,去招呼使役拆墙去了。”杨氏把桌子上的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他动作也是快,现在动手,约莫下午就能拆完,再清理清理,明后日就能彻底复原宅邸全貌。” “我还不曾赏过你家景儿呢,不然我住多几日,赏了景再回去。” “这可不成,你现在有孕在身,妹夫见不着你岂不是要来寻?”若是 换个时候杨氏是欢迎的,可是因为杨郁出门戳穿了二房的险恶用心,家里老太太肯定不待见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给老太太添堵。 杨郁想了想,点点头,“姐姐说得也是,你是不知道,今日说来看姐姐,婆母都是再三叮咛才答应我出门,要是不回去,她老人家也不放心。” …… 且说苏宗明一家离开苏府,先找了间客栈落脚,一大家子人坐在屋里,听着窗外人声嘈杂。 陈氏心思厌烦的去将窗扉紧扣,回身坐下替苏宗明倒了杯水搁到他手边的桌子上,“二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宗明也是心烦意乱,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他拿眼睨向陈氏,也不掩着眼里的忿怨,“让你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听到丈夫的埋怨,还是当着妾侍和儿子媳妇的面,陈氏老脸一白,低眉垂眼,“老爷恕罪,是妾身办事不利,那几个不中用的下人,妾身已经卖去做终身苦役去了。” 不怪陈氏现在这样卑微,从前她的玫姐儿嫁得好夫婿,她面上风光,心里有底气,自然在丈夫面前有尊严。现在女婿没了,女儿寡居,从大房那里贪来的银子还在丈夫手里 捏着,她不服软不成。 苏宗明长长叹了口气,侍妾张氏此刻也是满腹憋屈,明明自己已然住进了大房子,又有奴仆服侍,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几天就烟消云散,她举止温柔小意的走过来,立在苏宗明身后,抬起纤纤玉手给他捏起肩来,“老爷累了吧,不若先歇息,有什么事咱们晚些时候商量吧。” “住口,我与老爷说事,哪儿有你掺和的份儿?”陈氏现在觉得这个张氏不仅是累赘还碍眼得很,死了文姨娘,又联想到现在二房的处境,她倒觉着这个张氏让她的地步岌岌可危起来。 张氏怯怯弱弱的垂下头,也不给二老爷揉肩了,委委屈屈的立着。 苏宗明见不得爱妾受委屈,张嘴训起陈氏,“咱们二房落魄了,你还在这里充什么当家主母?” 为了这个小贱人恼自己,陈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苏怀礼也对这个张姨娘满怀敌意,现在他亲姨娘没了,眼看二太太也在阿爹面前失了宠,张姨娘看似文文弱弱,但他也是在女人堆里混过的,知道这个张氏面上瞧着温驯,背地里肯定是个有主意的。万一她再给阿爹生个儿子出来,那从大房那里诓来的几万两银子岂不是他捞不着了? “阿爹,阿娘说得没错,咱们总不能一直在客栈住着,总得找个落脚处才实在。要么咱们拖着这么一大家子去投奔玫姐儿,要么儿子现在就出门去找宅子,你给指条道吧,指出来儿子立即去办。” 苏玫那里肯定是去不得的,不然他们对大房做的事能瞒得了一时,又瞒得了一世?他可不想自己再到女儿面前去丢一回脸。于是他果断选了第二条,“咱们这么多人,宅子怎么也得三进的,你去寻摸寻摸吧。” “唉……。” 苏怀礼出了客栈,直奔京城伢行。 找到一间阿爹要求的三进宅院并未花费多少时候,午膳过去苏怀礼就带回来好消息。 位置在柳花巷,背靠护城河,面朝朱雀大街,地缎贼好,就是价钱有点贵,要价三千六百两。 苏宗明一听这个价,手先是抖了抖,然后又想起自己兜里揣着那么多银子,虽然及不上苏府,又是被赶出来的,但他也要住得体体面面,不能让苏家二房丢人。 于是众人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