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是想不到一向勤政爱民的贤王怎么会干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可妻子儿女的处境更让他们无暇思考其他。有几个忍不住闹事的,已经被雍王府的侍卫给杀了。 小斑爷也在这群丈夫里,看到有人被杀,他知道求情是没用了。 娟娘带着两个孩子被关之后,小斑爷本想让冯氏也跟着进去,但侍卫不让,才改为每日为娟娘送些吃食。众人见小斑爷这样做,也纷纷效仿。而此举,雍王爷没有阻止,他也不想在没见到皇后时就闹出人命来。 宣珠一边照顾受伤的儿子,一边关切着丈夫在牢中的情况。 幸好父王没再对丈夫出手,只是将他关了起来。 宣珠也从丈夫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经历了那样的错愕之后,本以为再没什么事能让她惊诧了。可她曾经敬爱的父王,又干出一件惊天动地,人神共忿之事。 消息是她无意中听姐夫说起来,那么多可怜的孩子,难道真要为父王的野心填命吗? 宣珠实在不忍,直接冲到书房。 宣丰正和雍王商议着什么,看到二妹神情冷冽的冲进来,皱了皱眉。 雍王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越来越没规矩 了。” 父王的眼神看她时从来都是慈爱的,宣珠来不及消化他的冷漠无情,劈头就问,“你真的打算用那些孩子要胁皇后娘娘现身吗?” 雍王老眼一寒,眉头皱成一条直线,“你打哪儿听来的消息,胡说八道什么?” “你还不承认,那么多人都已经被你关起来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凶狠,你还是人吗?”宣珠气得浑身发抖,眼神发恨。 “住口。“雍王爷拍案而起,他很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有你这么顶撞自己父王的吗?我能容忍至今已是大度,你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是不是?” 看着父王恶鬼一样的面容,宣珠跄踉的退了两步,“你有什么不敢的?关我丈夫,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呢,现在又想利用那些可怜的孩子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父王,你手段如此龌龊,我看不起你。” 雍王猛然执起手边的砚台砸向宣珠脚边,砚台碎裂,墨汗四溅开来,宣珠吓了大跳,却依然将背挺得直直的,她一字一句说道:“知道这些浅污女儿裙裾的墨汁像什么吗?” 雍王喘着粗气看着她。 宣珠说:“像您的心。” 竟 敢说他的心跟这墨汁一样黑,雍王正要发难,就见宣珠摇身出去了。 气得雍王在她身后直吼,“逆女逆女。” 宣珠离开书房,又直接去了牢里,见着丈夫把这件事情说了。 徐蒙也惊愕得嘴都合不拢。 要是皇后真的一直不出现,雍王是不是真会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都说我北国王狠,你们大唐一个雍王狠起来也不惶多让嘛。” 先前徐蒙一直苦苦想接近的北国工匠,此刻正被关押在他隔壁的牢室。 徐蒙白了他一眼,“你们北国王与雍王乃是一丘之貉,要是他二人不勾结,成江城这些无辜的孩子们哪里会遇到这种事?雍王府大门口那些陈情的孩子父亲们,也不会枉死。” 北国工匠说不过徐蒙,索性闭了眼。 徐蒙问宣珠,“现在城门口是什么情况,还准人进出吗?” 宣珠摇了摇头,“现在城门口重兵把守。” 这个消息令徐蒙有些泄气,“不得不说你父王真是好手段,这主意虽狠,却是能逼皇后娘娘现身的最好办法。” 徐蒙既想皇后出现救救那些孩子,又恐皇后出现后引起天下大乱。 很快就到雍王指定丢孩子下城楼 的那日,他站在城楼上,身边战甲,横眉冷竖望着城楼下的空空如也。 一挥手,蒋成儒便从一个妇人怀里抢过来一个孩子递给雍王。 城楼下注视着这一幕的所有妇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娟娘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眼泪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雍王缓缓举起孩子,不顾孩子的哭闹,也像是听不见孩子母亲的求饶和哀嚎,做了一个用力掷物的动作,那一刻,孩子的母亲已经失声尖叫到吓晕过去了。 而就要雍王横心往城楼下丢孩子时,一抹素衣淡痕的身影出现了。 她只有一个人,一步一步朝成江城的城门口走来。微风掀起她的裙摆,看不清她的神色,可她身姿傲然,抬眸的一瞬间,高高在上的雍王爷竟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那种将人轻视到骨子里的目光,逼仄得雍王胸中的怒意涛涛。 但很快他胸中的怒意又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