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振坤回到了伦敦,倒不是为了和已经订婚了的萨曼莎见面,而是来处理和他手下雇员的纠纷的。 主要是和陶维扬商讨的离职方面的问题。 陶维扬来伦敦后仍然保持着非常旺盛的工作精力,她的丈夫却工作不顺,不能发展其所学,只能在一家咖啡馆帮工——这样的收入差距让夫妻关系迅速变坏,但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世界应该围绕着自己转:陶维扬决定辞去这份收入很高很有前途的工作,和丈夫带着女儿一起回到尼德兰。 “剩下的事儿就是竞业禁止和原始合同有关保密附随义务了,请签个字就好。”林义龙把离职前需要陶维扬签署的文件摆在她面前,每一页都需要她亲自署名。 顺便一说,其实欧洲委员会一直都在考虑限制这种竞业条款的应用。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其他法律救济渠道的畅通,商业竞争可以通过《反不正当竞争法》进行索赔。 这样一来,一些技术类譬如程序员和工程师不再继续允许竞业条款的适用,雇员可以随时随地另谋他就——不过在金融业或者营销类职业,这种竞业条款因为雇员所掌握信息的敏感性,还是可以适用的。 “可以了。”林义龙收好了文件,拿着许振坤出具的两张支票递给她。 陶维扬的竞业禁止的补偿金不算多,只有7万欧元而已——陶维扬开始在至少一年内不能从事金融行业,三年内不能进入投资银行,但可以进入保险公司或者消费型银行。 不过,因为她再次怀孕了,估计短时间里也可以拿着积攒下的工资和竞业赔偿金不继续工作了。 “感谢你帮我介绍了这么一个有意义的工作。”陶维扬在与许振坤交割完毕后顺带邀请了她之前的老板和林义龙喝咖啡话别,“虽然在伦敦只呆了一年——” “下次你要是遇到什么好馆子,告诉我一下就好。”林义龙微笑着和她道别,“毕竟你现在是我查找好吃店铺的唯一灵感来源。” “那就说定了。”陶维扬和林义龙告别十分愉快。 “没想到真的存在对自己情感真挚的人呢。”和陶维扬告别后,许振坤这样叹息着。 “这是什么意思?”林义龙装作不解地问道。 “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之前的我没遇到啊?”许振坤仍然长嘘短叹,要是十年前甚至五年前,他都会勇敢地去追求,但现在他却不敢了。 “那就这样喽,还能怎么样?”林义龙虽然有些遗憾,但尊重了陶维扬的选择,“陶小姐之前也经历过一些‘遇人不淑’,但现在就不错了——我想,萨曼莎那儿......” “等所有的纠纷都了结后,我和萨曼莎就会回国结婚。”许振坤笑道,“然后,就邀请一小部分人来我们的答谢宴就可以了。” 其实林义龙想说他觉得可能萨曼莎和陶维扬的情况类似,但被许振坤“巧妙地误解”了。 “双方父母都出席?”林义龙问道。 “因为在国内办,双方父母都不会出席。”许振坤摇了摇头,“就我们圈子里关系最近的一些人,当作是一个小型的初中同学聚会吧。” “我突然感觉我今年夏天要陪着我女友度暑假没时间,我就不去了。”已经说过,林义龙对他初中的一些同学属于“厌恶的回避”。 “也行,但那位名叫艾米的芭蕾舞女会陪着萨曼莎——俺寻思,她总会带上家属的。”许振坤已经通过萨曼莎知道了林义龙和艾米的“交往”,如果艾米坚持前往的话,林义龙一定会陪同。 “你狠。”林义龙把自己杯子里的剩下的摩卡一饮而尽,“能方便透露一下促使你决定和萨曼莎结婚的契机是什么吗?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你和丽娜离婚后虽然可能需要新的填充,但不会就这样轻率地决定和她结婚的。” “我就是突然觉得,该有个家了,有人在家等我的感觉不错。”许振坤坦率而言,“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和丽娜结婚。” “那你去年的那位女孩赵小姐呢?并不打算和你组成家庭?”林义龙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我们分开最重要的原因,她并不这么想……”许振坤向好友坦白,“或者说,她根本没想过和我就这么长期走下去,还指望着和自己之前的男友长相厮守呢。” “那她是怎么看你们两人的关系的。”林义龙觉得莫名其妙,“不会是说青春宿债或者是懵懂无知的尝试吧?” “她一直觉得爱情是爱情,但‘工作是工作’,她对我并没有什么感情,也不想试图从我这边拿什么她拿不到的其他东西。”许振坤笑道,“所以,我们就趁着我回澳洲这个契机和平分手了。” “这样也好,把爱情和工作完全分开。”林义龙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