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欧陆,春意盎然,但还是有些冷的。 在莱茵河的旅程,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名胜,也许科隆大教堂能算一个,法兰克福的圣保罗教堂是另外一个。 其他沿线的大部分的古迹和纪念碑在二战中毁于空袭,残留的部分还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对新建筑物不感兴趣得林义龙对这些地方并不是十分在意。当然,也不是全部得项目都不符合他的胃口:整个旅行下来,游览最多的地方反而是以巧克力、香肠等食物以及其他例如木鞋和咕咕钟,制造为中心的传统民俗的主题项目。 德意志人,十分喜欢咕咕钟。据与林义龙一个有交情的友人说,假如他能在婚礼上能收到咕咕钟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可能因为语境里面的东方人忌讳收到钟表类的商品,可西方人却并不在乎。直到前年,经济条件改善了的林义龙于是以生日礼物的名义,从网上订了一个价格适中的图林根产咕咕钟送到了哥廷根,礼物的留言笺没有留名,只是写了“来自威尔士的婚礼提醒”六个字。 所以,当林义龙经过北莱茵和威斯特的名城科隆的时候,这个名字叫本杰明的德意志友人特地前见林义龙。 本杰明跟林义龙年龄相若,在大学的最后一年作为交换生被分在了同一个教会讨论组,于是相互熟识了。本杰明身材高大,体型削瘦,林义龙对这个友人最明显得特征就是从顶部沿着耳朵两侧经过腮部一直延续到脖根的红棕色毛发;稍显宽大的额头下藏着一双蓝绿色的眼睛;鼻梁很高,薄薄的嘴唇有些略显刻薄;这些特征加在一起,构成了一位德意志联邦众议员政务顾问的面部形象。 这张脸,经过了9年时光,并没有改变多少,至少林义龙再见他之后是这么觉得的。 “本,好久不见。”林义龙上前寒暄道,“希望你这次没给我带咖喱香肠。” “只要你不给我带牧羊人派,一切都好说。”本杰明露出了笑容。 咖喱香肠是二战后在德国兴起的一种小吃,大概的做法跟天朝大街上的烤肠作法类似,只不过用泥肠和白香肠代替了廉价烤肠,而且还要加上番茄酱。林义龙第一次在汉诺威街头尝试这个小吃的时候就是被本杰明带去的,林义龙却对这个加了番茄酱的德国风味并不喜欢,但出于礼貌,还是装出了一副很喜欢的样子。之后,每次林义龙去哥廷根还有汉诺威的时候,本杰明总会用这个招待他。终于,有一天,林义龙觉得自己难以忍受咖喱香肠的味道,跟本杰明开诚布公。 在本杰明角度看来,与林义龙厌恶咖喱香肠同样程度却不能表现出讨厌样子的英国食物是林义龙很喜欢的“牧羊人派”,两个人就用这两种食物作为两人的标志性食物,相互嘲讽。 寒暄结束,两人就在莱茵河的河堤上漫步,友好地谈及到了最近的生活,最后,他们谈及到了碳排放领域。 身为政务顾问,本杰明当然对这一块的看法十分清晰。 “你觉得,这个碳排放减排政策,有没有继续增加补贴的可能?”林义龙问道。 “这个问题应该跟州有关,在联邦这一级,关系并不大。”本杰明评论道,“联邦把这个法案授权给了州,此外还有一些其他分别。” “怎么?” “因为你享受的碳排放补贴待遇,一般都是按照20年或者35年比照进行的,你签订的其实是某个行政合同。假如这期间货币出现了问题,那就”本杰明解释道。 “那我们能不能把这个跟其他东西绑定呢,比如类似于通货膨胀率之类的。”林义龙衡量着利弊,“或者我们能不能说服环境部允许我们附加上这个条款?” “这个价格,一般来说都是按照一定年限审计的。”本杰明回应道,“而且,也受限于政策,你知道假如联邦会议或者威斯敏斯特宫通过决议这种补偿说停就停了。” “所以,按照这种类似的感觉,我应该去投票支持绿党!”林义龙打趣道,“也许获得的补偿款会更多一些,毕竟都向重污染企业课了那么多税嘛。” “这么说也可以。”本杰明点点头,“但这是有问题的,你会以扩大补贴单位金额的方式换取你的林场做风力发电厂么?” “当然不!”林义龙回应道,“我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既然在某种意义上,我的家和我的主要经营都在一个地界上,怎么算都是一种对私人生活保密性得一种牺牲,所以” “那是因为你的林场相对来说大得多,所以你可以自由地在林地做这些东西。”本杰明反驳道,“这种风力发电厂,跟着的就是一些电缆和容易引起电磁污染之类的考量的东西,既然绿党要发展可持续能源,总要有取舍的。你的不来肯林场这么大,又包括了一大片布莱肯山的峡谷,风力发电的话十分理想。” 顺带一提,本杰明从小就是德意志保守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