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泯喝道:“来者何人!竟敢借秋狩杀人!” 来者丞相之子荀遂是也。 他箭法不准,竟叫这贱奴到处逃窜,还惊动了其他人。 怒气上头,也不管有没有别人在场,拉弓还欲再射。 一旁的人看清前方两人,吓得直接拍开了荀遂的手。 他这箭法本就不准,射中那奴隶还好,要不小心伤了贵人,他有丞相撑腰,他们这些背景不咋地的可就完蛋了。 “你!”荀遂怒得扇了那人一巴掌。 “公子!”那人捂着脸道,“是侯爷和世子。” 荀遂听了,这才将注意力分了过去。 “原来是侯爷和世子爷,见谅。我这家奴不听话,惊马伤人。我这才想着给他个教训,长长记性。不料冲撞了贵人,实在抱歉。对了,”荀遂道,“在下荀遂,家父荀游璋。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荀遂这一番道歉又是得意又是努力压抑着得意尽力有礼。他是丞相的孩子,可不怕什么侯爷世子。 但贸然得罪也没必要,稍微守守礼糊弄过去,至于那贱奴,等回去了有他好看! 秦泯可没有被这糊弄过去,丞相?丞相早就是陛下心头之患,不夹着尾巴做人还肆意招摇。 秦泯一想到刚才那乱箭险些射到林笑却,握刀的手都要将刀捏碎。 他不耐听这荀遂继续粉饰太平,倏地将刀飞过去,割断了荀遂一缕头发直入树干。 荀遂后知后觉惊得大叫,摸脸摸脖子没摸到血才大口大口喘气,浑身软了坐倒在地。 秦泯道:“你该庆幸没有伤到世子,否则就不是割断一缕头发这么简单。 “回去告诉你的父亲,教子无方,自有人替他教训。” 荀遂急喘着没缓过来,一旁的人慌得直接架着他离开了,连那奴隶也没管。 秦泯取回刀,走到林笑却身边,绕着看了一圈心情稍定。 他不放心地细问了一番,林笑却道:“没受伤,别担心。” 林笑却垂下眼眸,望着云木合:“可他,得快点送去看看。” 云木合浑身擦伤,倒在地上,头发凌乱。他在碎发的遮掩下直视林笑却,这就是世子,荀遂侮辱他时偶尔提到的那个人。 喜欢知池,为了知池长跪求情的世子。 林笑却蹲了下来,询问云木合有没有骨折,他不敢贸然动他,担心二次伤害。 云木合说不出话来。 他能在荀遂面前保持冷静,是因为他打心底里就没有认同过荀遂,他知道,知池也绝不会认同荀遂那等行为。 可现在世子在他身旁细致询问,午后的光在他的背后,辽阔的苍穹在他身后。云木合看着他,心底里无端端就自惭形秽起来。 林笑却伸出手,拨开他凌乱的碎发,摸了摸他的头:“别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你能动吗,有没有骨折?” 林笑却见他湿了眼眶,一定是疼极了,侧头问:“侯爷,您能去找辆马车吗?” 狩猎场难免有人受伤,行宫有太医留守,林笑却马术不行,只能让秦泯去。 秦泯不放心林笑却一个人守在这里。 林笑却道:“我好歹也是世子,没有人会大白天来杀我。侯爷,你快去吧。” 秦泯道:“叫我秦泯。” 林笑却浅浅地笑:“好,秦泯。” 这声秦泯,叫他好似回到年少时,浮云与空想里一抔清泉洒落。 秦泯刚才喝酒没醉,现在却有了些醉意。 他克制住自己,没有再要求什么。将手上的刀递给林笑却护身,又让追风留在这里。 他拍了拍追风的马背,道:“好好守着,不然以后别想见踏雪。” 追风刨了刨地,打了个响鼻算是应了。 踏雪闻到血腥,也懒得吃草了,秦泯坐上去它也没闹脾气,乖乖地狂奔而去。 秦泯没了人影,追风就绕着林笑却和云木合晃悠,不满地跺跺马蹄,但到底没辜负主人的吩咐。若还有乱箭,有它挡着,射的也是它而不是林笑却。 若有人冲过来,它就直接撞过去踩死。 若有人用刀剑,那只能撵着林笑却上马赶快跑。 至于另一个血糊糊的,不好意思,主人可没让它保护他。 云木合渐渐冷静了下来,试图起身才发现自己腿摔折了。 林笑却连忙扶住他,轻柔放平:“别动,让太医来。” 林笑却蹲得腿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