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栀璃鸢年>女生耽美>终身大事>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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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1 / 2)

施语常常说:“一个人总得要去思考,别人为他做到了什么程度,他应该要给别人做到什么程度的。”

太差了不行,做的太好了也不行,这就是中国人讲究的“度”的含义,没有了度,人就没有了边界感,就意味着这个人随时会做出没有底线的事情。

所以青青就在想:结婚以来,她一门心思的要对施语好、对儿子好、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要好,独独忘了自己要对自己好,应该是做错了。

所以,自己会觉得和施语的距离越来越远。

“施语,我带弯弯去篮球场玩的时候,那位女医生主动过来和我聊了几句。”

“哦,你们聊了什么?”

“她先问你对她的看法,我回答:你觉得你对不起她,因为你当时的条件不好,觉得配不上她才分手的。她听了没说话,只说祝我们幸福!”

“嗯。”

“你不好奇她对你的看法么?”

“我猜她肯定很恨我吧!”

“不是,她不恨你。她恨自己当初太傻,没有留住你。”

“知道了。”

“你的心可真是够硬的,一滴眼泪都不掉!”

施语没有接话,青青顿觉无聊,然后离开。

26年的9月份,青青因为一场严重的交通事故离开了人世。

在一个下雨天的傍晚,楠楠接到了施语打来的电话,知悉了这一噩耗。不多久,四姨和四姨夫过了来,先将孩子接到四姨家里,由四姨给自己的大姐和大姐夫打去电话……

“我去一趟,你们在家好好待着。”

“姨父,带我和弯弯去吧,总该去见一见的。”

“听我的,先待在家里,不要着急,等你爸妈来,你们一起去。”

第二天晚上,楠楠三叔和堂哥把老两口送了来,几人快速赶到了医院。路上,弯弯问:“小姨,我们要去哪里呀?”

“我们去看看你妈妈。”

“好呀!我正想去找她呢。”

外婆“哇”一声大哭起来,弯弯问她怎么了,外婆哭着没有回答,把弯弯抱进怀中。

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中,施语和他的哥哥嫂子们静静坐在椅子上。

“爸爸,妈妈呢?”弯弯跑到施语面前问。

“妈妈在里面。”施语指了指边上黑漆漆的大门。

“爸爸,你为什么哭啊?”

“妈妈死了,爸爸才哭的。”

“我不要妈妈死!”弯弯随即哭喊起来,他竟然知道什么是死!外婆和楠楠来抱孩子,孩子紧紧抱住他爸爸,反反复复的喊着:“我不要妈妈死!”

施语睡得很少,无论青青被移到哪里,他都跟着,累极了的时候才会睡,睡不了一会儿又很快醒来;他吃得很少,水也很少喝,面色惨白、嘴唇起了干皮;他木木的坐着,不说话,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做完了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楠楠没见他哭过,熬红了的双眼不见落泪,甚至焚化的时候,他也没哭。

寿短寿长,终为土灰!

那是全家人最为伤痛的春节,有个人永远的、沉默的待在了黑白相片中。几人先是到了施语老家过年,然后大年初二的早上,楠楠爸妈就出发去了内蒙古。

“爸妈,我待在这里,你们放心好了。你们把事情快快办好,我们以后就再也不分开了。”楠楠说。

这是楠楠第二次来到施语的老家,第一次是姐姐出嫁时。那时,白天、黑夜,家里都是人,吵吵闹闹的,而这一次来,大家都空闲很多,亲戚来访,吃喝谈玩而已。

楠楠常独自沿着家门口的那条马路走,因为施语总是待在那个小书房中,弯弯总是跟着孩子们的屁股后面忘乎所以的玩。

冬日里,村庄的景很单调,寥落的、浅灰色的杨树光秃秃的,被人为规划成了行道树,而且几乎都是些低矮的小树;灰瓦白墙,家家户户是同一个味道,虽然齐整,但未免单调;路面上鞭炮燃尽的碎屑,连同灰尘随风扬起,让人避之不及;干枯的似蚯蚓般细长的河道,只剩一点点冻透了的灰黑色的残冰。

“沈楠,嫂子们喊你打麻将玩。”施语等她走近,递过一个装钱的信封。楠楠见三位嫂子,两高一矮,面上带着笑,正看着自己,于是笑着打招呼。

“嫂子们好!”

“哎哟喂!这小妹妹,哪位仙女下凡了!”隔壁大爷家的大嫂笑着说。

“头发都乱糟糟的,哪是什么仙女。”楠楠自嘲一句。

“施语说你会打麻将,天这么冷,我们进屋玩,好不好?”三表婶家的表嫂说。

几人表示同意,一齐往仅隔了大爷家的三表婶家走。快走到门口时,楠楠回头见施语仍然站在那里,嘱咐了他一句:“等会儿让弯弯喝水,杯子放在那个茶几上。”

“我知道,你放心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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