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玩机车,宋弥新还有玩生态缸的爱好。家里的卧室和阳台连通,角落的生态缸安装的是太阳能电池,白天蓄电,夜晚亮灯。
棕红色的斗鱼漫无目的的兜游,红色的羽毛鱼尾摆出细浪,缸里混养了两三只小型灯科鱼和鼠鱼。像斗鱼这样逞凶斗狠的鱼,只适合和游速快的灯科鱼以及像鼠鱼这样的底栖鱼混养。
镊子夹起一只丰年虾丢进缸里,斗鱼嗅到了食物的气味,鱼尾一摆一摆,有目的性的围追堵截拼命想要游走的丰年虾。小虾入口,黑青色的虾尾不断甩动,倏忽,它不再挣扎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宋弥新站在生态缸前看了很久。她放下镊子,右手竖起卡住左手的手臂拉伸了两下。室温还残留着空调定时关闭前的凉意,她摸出真丝眼罩戴好,生态缸里的流水声潺潺,是天然的白噪音。
次日,连着阴了快一周的天让一场暴雨冲刷干净,雨过,天空一碧如洗,气温不再像之前那样又闷又热。
宿醉一夜,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辽原撑住床面坐起,想要解锁手机看一眼有没有未接来电,悬浮栏滑到最末尾,支付宝提示他在昨晚有一笔六千元的转账。
?
辽原对这笔转账完全没印象,他想了一下,拇指滑出通讯录,找到【隋儿】的备注拨了出去,通话一秒接起:“你要干什么?我一天能接你八百个电话,你到底要干什么?周末,我休息,我休息啊!”
辽原拿远了手机转为免提,漆黑的瞳仁折射出一点蔫坏的笑:“那你还接这么快,口是心非是吧?巴不得我一天打你八百个电话。”
“……别贱,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我昨晚六千的转账是转给谁的?”辽原踢开薄薄的空调毯,大腿的肌肉蕴藏着勃发的力量感,他单脚踩住拖鞋,另一只脚探着往床底勾了勾,勾出另一只拖鞋穿好。
“你他妈吐了人家一头盔你忘了?”
辽原啧了一声:“什么盔?这么贵。”
“一口就可以喝到珠珠的钢铁侠头盔。”
玻璃水杯往里一推,饮水机的出水口开始出水,辽原思忖两秒,还是想不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脑袋疼得厉害,挂了。”
隋意敷衍地应付了一声,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倏地想起一件事,忙道:“别别别挂,还有个事儿,问问你的意思……”
辽原握着水杯凑近唇边,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干渴的嗓子缓解不少,于是开口:“你说。”
“我哥前些天回来了,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和咱们不常聚,这回回来,他的意思是组个局把大家都请了,聚一聚,”语气停顿两秒,“辽渡那边,也会来。”
刚润过的嗓子和火烧起来一样,漾在唇角的笑意敛去,握住水杯的手攥紧一瞬又松开,他放下水杯:“嗯,知道了。”
“你……”
隋意和辽原是发小,穿开裆裤时期就玩儿在一起了。他当然清楚辽家兄弟不投脾气,甚至不需要多问,也知道昨晚辽原喝成那样多半是在辽渡那儿受了窝囊气。
这会儿让他问辽原愿不愿意一起聚聚,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算了,你当我没问,”隋意呸了一声,“来了也是受气,别他妈来了,下次我单独组局,就咱俩还有我哥,咱仨。”
“时哥四五年没回国,想聚一聚正常,你也说了,他想把大家一块儿请了,我没道理扫兴,”辽原蜷起手指抵着水杯左右推动,“正好这两天休息,一起聚聚,挺好。”
“行吧。”
通话断在1分28秒,辽原神情淡漠的屈起拇指一一压过其他手指指节,咔咔的脆响声连续了三四次,一个轮回下来,他换了左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算是解压了。
京航一般是飞四天休三天,隋时定的时间在明晚,刚好是辽原休息的第三天,由于第二天要飞厦门,不能喝酒。除了工作的原因,还有一个是他的酒量太差,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喝多了出洋相。
周六,宋弥新无比敬业的到岗加班,连着上了两台手术,宋弥新累得浑身酸软,只想一觉睡到工作日,偏偏同居室友丁小宝一到晚上就活跃,又和上次一样连着发了两条zombie的定位消息。
宋弥新简直对他的定位消息有ptsd了,冷漠地回:【抱歉,拖人服务要收费的。】
丁小宝:【不是啦,这回是真分,以前他说什么我都相信,毛病很多我也愿意陪他改,我就是不喜欢绿色嘛,以后不会再在一起了,你来陪我喝一杯嘛,一个人好无聊哦。】
关键词,绿色。
难怪丁小宝一天不着家,原来是出去处理他那跌宕起伏的爱情了。宋弥新不喜欢介入他人感情,感情如饮水,冷暖自知,她作为旁观者,心知丁小宝的男朋友有多烂,然而当事人当局者迷,难得见他清醒一回,值得一起喝一杯。
“……我估计他是一时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