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十天,宋弥新一下班就回修理厂,住在这儿也不是没有原因,丁小宝的某个小0朋友因为出柜和家里闹掰了,家里断了他的生活来源,逼他回家认错。
他觉得自己没错,口袋里一毛钱都找不出来,骨气却很硬,死也不松口同意娶媳妇。
丁小宝觉得他太可怜了,软磨硬泡缠了宋弥新两三天,宋弥新同意让他住丁小宝那个房间,住半个月。一直都好好的,那个人也很懂分寸,只在卧室和浴室两个区域活动,连吃饭都是在卧室里吃的。
上个周末,宋弥新以为家里没人,想去丁小宝的房间找个东西,门一推就看见丁小宝的朋友,在床上垫了一张小毯子,翘起屁股凹下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在玩儿玩具。
他吓得不轻,卷起被子捂住自己,慌张地直打嗝:“对不起,我、我……”
宋弥新默了默,抬眼看向都快吓哭了的小男孩,说道:“是我没敲门,抱歉,你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一段时间。”
“那你呢?”
“我去朋友那儿住。”
修理厂离协合医院挺远的,来回通勤要两个多小时,下班回到修理厂,宋弥新窝在摇椅里,声音含糊:“躺会儿,吃饭喊我。”
累一天了,浑身是真没劲儿。
蒸汽眼罩遮光,且贴合眼部轮廓,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轮胎摩擦地面,车开进修理厂的声音。
银灰色跑车倒车,将单侧常亮的车尾灯转向许如柏,正在给车子上润滑的许如柏皱了皱眉,她放下润滑液,主驾驶的辽原推门下车,指了一下车尾灯。
随即不再多言,大步走向卷闸门内。
门内,女人戴着蒸汽眼罩在打盹儿,呼吸音绵长、轻柔。
许如柏没再看了,盯着单侧尾灯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开门调试。
全程十秒。
与此同时,宋弥新还在躺着,一道阴影笼罩覆下,有只手伸了过来,她下意识打开那只手,嗓音冰凉地警告:“别贱。”
辽原再次伸手,存心要捉弄她。
昏黄灯光从指缝沥下青灰色的光影,光影随着手的动作变幻,手的剪影拓在她的脸上、脖颈上。
越来越接近覆盖在眼睛上的蒸汽眼罩。
宋弥新烦不胜烦,蓄力狠狠拍上那只手:“隋意你有病啊,我一睡你就作妖。”
这一下没留情,手心都打红了,不仅通红,还震的发麻。辽原低头看了看,心想,还挺有劲儿。
玩心没得到满足,他俯身欺近,身影完全地覆盖她,手指触上眼罩边缘,作势要挑开眼罩,彼此近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攀绕、交叠,不分你我。
“隋意,咱俩是朋友,纯洁的朋友,你这么近贴着我,可真不合适,”后颈放着按摩枕,圆珠刺激颈椎穴位,忍不住哼了一声,再开口时语调慵懒,“在我的巴掌没有亲吻你那张可爱帅气的小脸之前,自己滚下去。”
久久没有回应,宋弥新觉得不太对劲,隋意怎么可能忍这么久不说话?
又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她抬起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同样搭在上面的手,手指温度偏高,指腹有意无意拂过她的指尖,时间的流速好像变慢了。
心下警铃大作,她迅速撩开眼罩,恰好望进那双暗眸。和弟弟相反,哥哥的眼型狭长,眼尾稍稍上翘,交叠错落的睫毛弯成一道浅弧,他也垂睫,安静回望。
温润细微的水汽氤红了眼周,虹膜漪起湿漉潋滟的水光,玲珑剔透的瞳孔和小猫一样干净,她眯了眯眼,在适应突然刺入的亮光。
嗓子忽然就痒了一下。
他勾过水刺无纺布的边缘往下一拉,遮住了那双撩人而不自知的狐狸眼。宋弥新啧了一声,抬手再次撩开眼罩,她掀了掀睫毛,问道:“有病?”
手指勾抬出一道缝隙,印有玫瑰花的眼罩半开,半明半暗的环境里,她冲他挑眉:“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玫瑰香和她明亮张扬的眼神是无声引诱他的始作俑者,长指一弯,轻轻划拉一下,不讲道理的收走了她全部的光。
宋弥新气笑了,指骨绷出折角分明的九十度,仿佛下一秒就能拽着玫瑰花瓣扔出去,辽渡拨开她的手,缓慢而坚定的扯了扯眼罩,再一次收走她的光,这一次终于开口:“还有温度,扔了浪费。”
确实还有一点温度,但是不足以熏出蒸汽,戴着也没效果。宋弥新憋着火,慢慢地拉开眼罩,然后站起,认真地问道:“辽原,你是不是在找事?”
“不是,”辽原平静地叙述,“宋医生,你眼睛长得很好看。”
“哦,眼睛好看关你扯我眼罩什么事?”
“因为对视太久,会克制不住,”辽原低了低头,嗓音低淡,“想从眼睛吻到……”
下颌一抬,指了指她的唇:“嘴唇。”
宋弥新一愣,耳朵烧的发烫,她木着一张脸,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