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可否出来一见。” 在离多宝寺不足半日的路上,陆煊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独自一人走入了路边的山林里,望着光秃秃的树木枝丫,高声呼喊道。 一阵微风从他的面庞上轻轻地拂过,伴随着的是先前在宴席上听到的苍老人声:“小子,怎么?事到临头不敢去了吗?” 得到回应后,陆煊的心稍稍往下放了一点,笑道:“既然是前辈吩咐的,小子自然是无不应允。” “无不应允,小子这句话你自己信吗?” 想到前两天试探性的行为,陆煊笑了笑:“从卷宗上来看,多宝寺的事情便极为棘手,小子心生畏惧,想要避祸,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只是前辈稍加提醒,小子便幡然醒悟,应当算不得什么大的过错吧。” “哼,强词夺理!”从未显露过真身的真灵教教徒冷哼道:“说吧,找老夫何事?可是卷宗上有何处不明?” “前辈给小子的卷宗事无巨细,倒是没什么不解的。”陆煊在山林里拱了拱手,恭敬道:“只是小子确实有一事相求,与此事无关,乃是小子的私事。” “私事?” 陆煊点了点头:“前辈跟着小子的这几天应当是知道我身边的那名女子吧。” “你是说那瞎了眼的女人?” “正是。”陆煊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好像并不介意对方的言语,平静道:“还望前辈知晓,小子虽然修习了一些道术,原为教派解忧,可我身边的这女子,却全无一点道行,先前姚家的事情也与她毫无关系,让她跟着小子去多宝寺,怕是凶多吉少,还请前辈能护她周全。” “我若是不愿呢?” “那小子唯死而已。”陆煊的回答很是干脆。 暗处的人反而是大笑了起来:“嘿嘿,你这小子倒是有趣,我观此人虽与你同吃同睡,可你们两人并无夫妻之实,看起来又不像是兄妹,为何如此在意她?” “我想前辈也能看出来,小子做事莽撞,之前得罪了不少人,故而身受重伤,便是此人救了小子一命。”陆煊淡然道:“小子算不得什么大善之人,但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要是此事会让她陷入险境,小子唯死而已。” 山林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当几只鸟雀从上空飞过时,对方这才缓缓道:“倒是个有情谊的,本来在北离城不远的地方是有咱们真灵教之人驻扎的,但如今都已经撤去了,你想要老夫保她周全,老夫没这个闲工夫,但帮你一二也无不可。” 话音刚落,从半空中忽然掉下来了一串东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等落在地上,陆煊才看清楚,是一串铜铁做成的铃铛。 “此物乃是咱们真灵教炼制的法器,有屏蔽自身气息的功效,到时候你让她戴上此物,不入北离城,想来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找到她的。” 陆煊想过的最好情况是对方施展手段护佑陆昭昭,到时候只要这位真灵教的上仙参入进多宝寺的战局,他便可以乘机带走陆昭昭,从而摆脱对方的追踪。 可这总归是计划中最好的情况。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对方能够给出屏蔽自身气机的法器已是不易了。 虽然不是尽善尽美,可好歹是让陆煊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一些。 “既然如此,小子多谢前辈了。” 捡起地上的铜铃手环后,陆煊转身便离开了山林,回到了山路上。 陆昭昭正坐在马车旁边生着小火熬煮米粥,感知到陆煊回来了,不由笑了笑:“陆大哥,饭很快就做好了,你休息会儿就好了。” “先不急,你先进马车我有事跟你商量。” “嗯?” 陆昭昭虽然有几分疑惑,但还是跟着陆煊钻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子,陆煊四处看了看,见不到任何人影后,这才将刚刚得到的铜铃拴在了陆昭昭的手上,又摊开她的手掌,在上面慢慢写道: “这东西你带在身边有好处,我这几天有事情要去见一位故友,他性格古怪,不便带着你一同前往,你去周边的村镇转转,顺带买些吃的喝的,我过几日就去寻你。” 陆昭昭蹙眉,神情中满是疑惑,又在陆煊的手掌上写道:“是张道陵吗?” “不是。”陆煊否定道:“是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好。” 见陆昭昭答应,陆煊方才交代起了最重要的事情:“这些天我不在你身边,你诸多事情都要小心戒备,最好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得太久,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请仙家帮忙也不是不可以,等事情结束后,我会想办法帮你补充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