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的,这群客商都是些什么货色,他可是一清二楚。 李掌柜倒也没注意陆煊的神情,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讲道:“说起来还是你们修道者好啊,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总归是能有办法应对的,不像咱们躲不开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呵呵,李掌柜你的日子过得也不差啊,能在玲珑船上一掷千金,想来才是让人艳羡不已的事情。”陆煊的话语中有几分揶揄之意,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皱眉道:“嘶,李掌柜,你们这走南闯北的,之前难道没遇见过什么邪祟?莫非咱们商队里有我不知道的修士存在?” 李掌柜闻言,神情稍微一愣,敲了敲身后面那群鼾声如雷的糙汉子,苦笑道:“小兄弟莫要打趣咱了,哪有修士不去修行跑到咱们这小商队来的。” 陆煊皮笑肉不笑,假模假样地说道:“那大晋这地方还挺太平的,李掌柜是个有福的人啊!” “呵呵,咱可没那福气,其实不瞒小兄弟,咱们确实有些保命的手段,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寻一个商队问问就知道了,不过是从真灵教购置的一些符箓罢了。”说着,李掌柜指了指马车上堆满的货物:“你别瞧咱们这一趟能赚不少银子,可花费同样不小,一张符箓就得跑两次商才能买的起呢,要不是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以往跑商的都是些不要命的角色。” 说到这里,李掌柜顿了顿,语气中不无感慨地说道:“想当初国师大人还没有出山,咱们大晋也是乱得不行,好在咱们出了个好太子,敕令天下仙门扫清一方邪祟,可那又怎样?你太子终究不是皇帝老子,那些仙门谁乐得多管闲事。” “我们家好歹有些底子,饿不死,可子不是被卖了,就是饿死了。 “呵呵,指不定咱哪天也会这样,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但好就好在,咱给家里赚够了钱,老子死了,老婆孩子也不会受罪。” 陆煊心里略微有些感触,长长的叹了口气:“李掌柜的,比起你们,我们修行者的日子未必好过。” “小兄弟是说的自己兄弟姊妹吧。”李掌柜看了看熟睡的陆昭昭和阿来,摇头道:“咱理解小兄弟的难处,否则你这么一个修行者,哪里会和我们这群人混在一起,只是小兄弟,你好歹是握得住刀的人,不像咱们是案板上的鱼肉。” 对于这一点陆煊不置可否,修行者的身份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可同样给了他解决麻烦的能力,比起普通人来好上太多太多了。 “小兄弟,咱能其实是想问你件事。”李掌柜稍作犹豫,缓缓道:“咱想问问,想要修道应当去那个地方?” “李掌柜想修道?” “不不不。”李掌柜连忙摇了摇头:“我是给我家那小子问的,以前带他去真灵教问过,人家嫌弃他资质,死活不肯收。” 李掌柜迟迟没有听到陆煊的回答,犹犹豫地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站了起来。 “跟来了,都起来!” 陆煊一声暴呵,让刚睡不久的人揉着眼睛苏醒了过来。 “它在看,它在看我们!都戒备!”陆煊看了眼醒来的陆昭昭,提着剑缓缓地向着一旁的竹林子里走去,本应该是翠绿色的竹林在黑暗的笼罩下,格外的阴沉黑暗。 没走多久,陆煊在竹子之间看到了两个白色的坛子。 坛子不大,外形跟之前看到的咸菜坛子有几分相似,但个头却只有西瓜那么大,坛子上面还贴着红色的长条,用黑色的墨水写了一些字,光线太暗,看不太清。 陆煊点燃火折子,借着火光才逐渐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亡母:梁氏梅棋之位。” “姑父:刘逾之位。” ...... 很显然这是两个骨灰坛子,坛子前面祭拜的痕迹也证明了这一点。 大晋不是采取的土葬的方式吗? 这些骨灰坛子怎么会在山林里? 而且哪有姑父和亡母葬在一个地方的道理? 看到这坛子,陆煊有些迟疑,天知道自己把这些坛子砸了会从里面蹦出什么东西来。 思来想去,陆煊缓缓退了出去,远处的火光也渐渐消失,所有人开始半夜赶路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两个骨灰坛子的盖子缓缓的升了起来,竟然从里面钻出了一男一女两颗惨白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