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剑刃缓缓地往下流淌。 云鹤子的剑刃巧妙的避开了陆煊的身体上的要害。 他之所以对陆煊出手,并非没有缘由。 一个有法器,却尚未开灵的丹修,正是用来试探邪祟本领的好靶子。 哪怕是真的得罪了镇元子又如何,这天大地大的,只要吃了羭山神,自己何处去不得? 更何况药谷的血海深仇,可就指望着这些邪祟能助自己突破,好与那张道陵一较长短! 云鹤字心中得意,刚想松了长剑,往后退去,好让羭山神追上来与陆煊搏斗,却不曾想后者居然凄然一笑,一把抓住了云鹤字的手腕: “前辈,在下忘记告诉你了,我早已开灵,你的小把戏,我也早就看穿了。” “你在说什么?” 云鹤字面色愠怒,想要挣脱陆煊的束缚,却意外的发现他的双手如同铁钳般,根本难以掰开丝毫,而在他身后的羭山神与山鬼早就扯碎了他施了术法的布偶娃娃,宛如潮水朝着这边涌来。 “小子,再不松开,莫要怪道爷我不客气!” 云鹤字双手都被禁锢,脸色大变,盯着陆煊恶狠狠的威胁到。 “呵呵,不客气?”陆煊笑了笑:“我自以为不是什么好人,可也做不出灭人满门的事情,那老丈一家何其无辜,你客气过吗?老子我未曾得罪你分毫,你客气过吗?说起来还是这个世道太乱了,让你们这些畜生讨了便宜。” 言语间,陆煊的身体开始黑化,浓稠的黑色液体从他的身体上溶解下来。 云鹤字接触到这些液体的时候,只感觉到了极度的绝望,还有那无法言说的恐惧,就像是作恶多端之人,即将面临审判一般。 他低头一看,只见从陆煊身体中流出的血液,全部都顺着衣襟流入了他腰间拴着的竹简上,那竹简正在融入他黑色的躯体! “这是《藏心经》你....你是陆先生的传人!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云鹤子在辨认出竹简后,开始有了惊慌之感,瞧了眼,插在陆煊身上的长剑,他猛地往前一撞,想要让长剑完全刺伤陆煊,自己好趁机脱逃。 可谁知,他这一撞居然是一个踉跄,往前跌倒了好几步,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在这方黑暗的世界,所流淌着的是绝望、是恐惧、是各种负面的情绪,在这空间里的每一次呼吸,都让他产生了死亡的强烈想法。 “吼吼吼!” 黑暗中传来了愤怒的咆哮,还有山鬼的啼哭。 云鹤子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羭山神与山鬼同样中了他的术法! 深沉的黑暗人云鹤字根本没有办法辨别邪祟所在的方向,只能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以此找到离开的办法。 只有陆煊能够看到,在这绝望化成的黑暗中。 羭山神脊背上的树根开始蔓延,似乎是具备着极强的感知能力,很快就锁定了云鹤字的方位。 “呜呜呜!嘶!” 在山鬼高亢的叫声中,树根犹如铁索,瞬间从黑暗中拔地而起,直刺云鹤字的身躯。 对方的攻势来得太过突然,云鹤字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树根刺穿了躯体,与此同时数不清的山鬼从黑暗中扑了过来...... 山鬼大口大口的撕扯着云鹤子身上的血肉,浓郁的血腥味儿充斥了整个黑暗的空间,或许是修士的血肉有着其它的好处,这些邪祟居然发出了满足的呜咽声。 羭山神那颗满是粉肉的头颅也顺着树根蔓延了过来,啃噬着云鹤字的身躯。 让陆煊感到意外的是,云鹤子在被吞噬的过程中,没有惨烈的呼喊,甚至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云鹤子的身躯就变得残破不堪,山鬼们似乎是吃饱了,向着四周散开。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云鹤字的大笑声忽然在黑暗空间里响起: “嘿嘿,原来藏心经?离魂去体,魂游天地,好术法,陆先生不愧是千年道门第一人!道爷差点就着了道!” 他还没死! 陆煊在听到云鹤字的大笑声,心中惊骇莫名,在阴眼中,他看到的确实是云鹤子被拖入了黑暗空间,并不是布偶娃娃假扮的,那他现在又在那里? 陆煊正思索着,云鹤字尸体上的铃铛,无人催动,却发出了诡异的声响,清脆而又刺耳。 在铃铛声中,羭山神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粉色的头颅上挤出了一颗又一颗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