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怎么会啊!我桃源村每月祭祀从未少过,洞女大人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们啊!”在经历了丧子之痛后,老者嘶声痛哭:“都怪我,都怪我!我的儿啊!” 见老人沉浸在悲痛之中,陆煊自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有的讯息,只好无力的松开了手。 既然在大堂里没有看到陆昭昭的尸体,那么很大可能性她还活着,对方之所以这样做,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引诱自己去找它。 想得到这里,陆煊起身就要离开桃源村。 彼时,他刚走两步,院落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陆煊循声看去。 只见桃源村的村民们打着大大小小的火把,手上拿着镰刀锄头,一窝蜂地涌入了院子里,看到痛哭流涕的村长,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几人,顿时面色大变:“上,大家快上,把这外乡人给拿下!” 眼看村民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冲上来,妹妹低头看着这一切,笑嘻嘻的说道:“哥哥,杀了他们吧,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陆煊面色阴沉,再度取出长剑,正欲上前厮杀的时候,阿来却抹着眼泪,伸手挡在了他的面前:“你们都让开,他们不是陆大哥杀的,是你们的洞神干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村民们闻言稍微停顿了脚步,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能够看见地上的那几具尸体空荡荡的皮囊,确实不像是活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陆大哥,我们快去找昭昭姐吧。”阿来回过身来抱住陆煊:“她什么都看不见,现在肯定害怕极了。” 陆煊点了点头,可是村民们却并未让开道路,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让原本寂静的人群又沸腾起来:“肯定是这群外乡人惹怒了洞女大人,村长家才会有此祸事,大家不能让他跑了,要是洞女大人发怒,我们该怎么办?” 冥顽不灵吗? 陆煊见状,杀心大起,一把拉开阿来,就冲了上去。 “嘻嘻,开饭咯。”妹妹在月光下高兴地拍着手掌,饶有兴趣地看着被血色染红的院落。 “住手!快住手!” 听着耳边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村长终于是回过神来,厉声高呼,可是夜色中的那鲜血本衣袍染红的男子,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每一剑过去都会砍断村民们臂膀腿脚,残肢断臂落满了整个庭院。 “你不是想救你那同伴吗?我说,我什么都说!” 陆煊冷眼扫视了一圈,院落里被吓得面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发抖的村民,终究还是停下了动作。 村长此时虽然哀切交加,可还是让村民将桃花源的县志给陆煊,见他们惧怕着没有动作,这才怒声道:“你们都想被他砍死吗?还不快给他。” 见村长发怒,这才有个年龄稍大的中年人,从怀里取出一本书籍,翻到了中间的一页,颤颤微微地将书籍递给了陆煊。 在简单的翻阅过后,陆煊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可是没有多少迟疑,只是淡淡道:“你们快些准备,天亮之前,我要看到花轿。” “都按他说的做,按他说的做。” 村长吩咐完后,无力地倒在地上,此时的他就像是失去了生机,仰躺在地上,其他的村民见陆煊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赶忙扶起村长离开了这处院落。 山里的村庄在夜晚凉风飒飒,群星点缀着明亮的天空,正值初夏的时节,本应听到蝉鸣蛙叫,可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面前血腥的场面,才能让人知道,桃源村并不宁静。 阿来远远的看着陆煊,刚刚他亲眼看到了发生的一切,虽然知道陆大哥是为了救昭昭姐,可是心里还是没来由的有些害怕,良久之后,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捡起了那本被陆煊随意丢在地上的县志,可是却看不懂上面的内容,不过却能够看明白上面画着的插画。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 跟他们在山林里遇到的那个小脚女人有几分神似。 “阿来,不要可怜他们,都是一群该死之人。”陆煊坐在石板上,回想起县志上记载的东西,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陆大哥,其实那小脚女人也是桃源村的村民吗?”阿来看到了县志中的一页插画,上面画着的小脚女人穿着粗布麻衣,正和一家四口站在这处院落里。 陆煊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在县志上,清楚地记录着这样的一段话。 村有女子,眼若星辰,面如桃花,贞烈而不外露,年芳十八,行嫁娶之礼,礼未成,夫家亡故,再行婚礼,夫家再亡。 村民遂以洞神喜此女,以婚娶礼仪,嫁于山间,不予吃喝,其女痛哭,树木凋零,山石崩碎,再见时,其女归家,则为落花洞女。